‘赞仪,曾祖之所以将这道圣旨交给你,缘故想必你也明白。允熥会是一个好皇帝,同我的感情也绝不是假装出来,可曾祖仍然有些不放心,将这道圣旨交给你。但倘若他对宗室极好,你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这道圣旨的内容,切不可让任何人见到这道圣旨,即使他没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将大明治理的极差,只要他对宗室好,你就不能公布这道圣旨。’
‘曾祖让你保管这道圣旨十年,十年之后若允熥仍对宗室很好,就销毁它,不再存在于人间。’他又想起在允熥赶回来之前,他最后一次单独见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嘱咐他的话。
想到这句话,朱赞仪低头看了一眼这道已经有些陈旧的圣旨,用最细微的声音说道“曾祖,还没到十年之期,可曾侄孙就已经要死去了。曾侄孙也绝不会将这道圣旨再传下去,今日就会将它销毁。不过曾祖您也一定会放下心来。允熥对宗室们极好,即使是起兵造反的叔爷,与酿成叛乱的叔爷都没有处死,一个派往海外,其子也被加封亲王;另一个允许留在原来的封地出家为僧。允熥这样做,无论如何不能叫对宗室差了,即使他真的并非是大爷爷之子被人偷梁换柱,想必曾祖您的在天之灵也能瞑目。”
“当然,曾侄孙之所以如此,也有自己的私心。在您生前,虽然加封曾侄孙为靖江王,但到底是亲王还是郡王却并未定下。允熥继位后将曾侄孙正式加封为亲王,又与其他亲王一视同仁,还就藩外域建立一国,如此厚待,曾侄孙也不忍心拿出这道圣旨。更好的是,因曾侄孙在洪武年间地位不定,曾侄孙的兄弟们都只被加封为镇国公而非郡王,又减轻了我越藩的负担。”
朱赞仪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一直到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才停止。他又拿起碗喝了药,等咳嗽停下后,又从头到尾将圣旨看了一遍,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拿起火折子,随意从桌子上拿起两张纸将圣旨裹在里面,又道“曾祖,现在曾侄孙要毁掉这份圣旨了。您在地下,或许对允熥违背您的一些旨意有些不满,但这些改变对大明也是有好处的。在他的治理下,大明越发强大,甚至几次出大军征战,农户的税赋却并未增加。甚至因为从西北虏获难以计数的牛羊回来,让普通百姓能有更多的牲畜用来耕种,每家每户能够耕种的土地更多,农户更加富足。如今完可以称得上是治世。”
“另外,就比如即将与圣旨一起烧毁的这份邸报上所写之事。允熥对朝鲜世子十分优待,甚至允许其入后宫,如今他要走了,又着文垣送行,待遇极高。曾祖您若是仍在世恐怕不会满意,但这就是允熥的策略,对大明有好处的策略。”
“与色目人所建立的番国通商同样如此。商人交的税多了,农户就不必多交税。今年又有来自极远之地的番国使者向大明称臣,请求允许通商。允熥也已经准许了。他们是从西北而来。西北的古老商路,或许会重现汉唐时的情形。”
他这时将包裹着圣旨的纸张放进火盆中,奋力对着火折子吹了几口气,点燃了纸张。火苗迅速让纸张完燃烧起来,又点燃了里面的圣旨。朱赞仪就这样一眼不错的盯着正在燃烧的圣旨,一直到圣旨燃烧殆尽。见圣旨燃烧完毕,他松了口气,身子一仰躺在了床上。
建业九年五月初六,越王朱赞仪薨。帝闻之大悲,昏阙于地,罢朝三日。后命宫人皆着素服。有御史以越王乃帝晚辈,异之。帝罢其官,永不叙用,群臣莫敢进谏。礼部以越王辟地有德、甲胄有劳、因事有功、威德服远,定谥号为襄,史称越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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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后,京城皇宫。
“苏公公好。”一个小宦官正小心翼翼的经过乾清宫,忽然见到一个年纪较大的太监出现在眼前,忙低头行礼道。这人名叫苏怀恩,可不得了。虽然他不是当今陛下十分信任的宦官,但曾贴身服侍过太祖皇帝,陛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