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南人和两广地区的人长得一样,想混进大明很容易,三十多年前又是天下大乱,派几个人过来建立一个势力不小的家族不是不可能。但是这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什么意义依照中原王朝的惯例来看,一般不会主动进攻周围的番国,尤其是南边的这些。维持这么一个家族唯一的用途就是从大明赚钱,但还得担心主持家族的人叛变,未必合算。
“或许有安南人的身影,但不可能是以他们为首,在当地定然有世家协助。”
他们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不再讨论回屋休息去了。
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晚上,允熥可能是因为听宋青书说采生折割案的事情,又连续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即使让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屋内的熏香也换上了安神的香,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熙怡和他一样,也是连续两个晚上的噩梦;只有李莎儿,虽然当天晚上也很晚才睡着,但没有做噩梦,第二晚更是完全正常。
第三天十月二十日一早,允熥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来。他这两日虽然晚上不断的做噩梦,但每天早上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了,比起一直在床上躺着他更愿意起来活动活动。
更何况今日还有关于这次采生折割——巫蛊大案的奏报,他也只能支撑起身子来听。
“陛下,一共发现了还算完整的尸首三十多具,至少有三十多人被他们杀害。还有许多零碎的骨头不知是不是这三十多具尸首的一部分,即使是经验最为丰富的仵作也无法断定。”
“其中一半的尸首是女子,一半的尸首是小孩,从身量上来看多大岁数的都有;其中,甚至有三岁多的小孩。”
“发现的尸首大多残缺不全。让广州有道行的真人看过后,认定是施展一些邪术所需用的法子,但这门邪术十分生僻,他们认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镇海门外所有疍户的房屋船只都已经搜检过了,并无任何与此案有关的物品,人也都没有嫌疑,但为了稳妥仍旧未允许他们出海。”
“……”钱明林介绍道。
允熥仔细听他说了一遍,听得时候有些不舒服,幸好他早上没有吃早饭,还没有其它事情。
“犯人有口供么?”允熥问道。虽然问出口供的可能很小,若是有有价值的口供钱明林一定会主动说出来,但他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犯人禁不住大刑,已经有口供了。但是口供并不多,也没什么用处。”钱明林说道“这些人都是小喽啰,只负责采生折割不知其它。大明的警察也都对这很陌生,审讯时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的口供真假,除了问‘你幕后的主使之人是谁’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钱明林对此十分头疼。为了尽快破案,早在抓到他们的当天他就下令只要不弄死了他们,怎么做都行。但结果却不如人意。有时候刑警可以感觉到犯人在撒谎,但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撒谎。
现在问出来的事情是被捕的人都是世代干采生折割这行的,在珠江沿岸流窜,伺机迷拐女子小孩,再在隐秘处进行采生折割;或者杀掉之后用骨肉等地方炼制号称可架大刑、可去身孕。可治花柳病等的神秘药物,或者使用各种工具把人弄残,转卖给乞丐以获暴利。不过在允熥禁止乞丐流民在城内活动后,后一种‘生意’大为减少。
从供词可以得知,这种‘买卖’都是一家一户单独来干,尽管互相之间也会传递消息,但并无组织,一般也不合伙。这次会聚到这里,也是因为有本行中一人招揽,说是有人要“做大活”,报酬丰厚。了他们到了这里后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领头之人身怀邪术,他们不敢违拗,只能干起来。
“……这个召集他们的人名叫宁彩,也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既然是他召集定然会知道些事情。可是此人口风很严,刑警们已经使用了最酷烈的刑罚,但还是什么问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