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宜出行。
讲武堂的校场上,近千名学生整整齐齐笔直地站着,仿佛一夜之间有人扎了近千个稻草人一般,虽然骄阳似火,但他们都一动不动。
允熥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估算着他们已经站了一个时辰,点点头对讲武堂副校长俞周文说道“让他们暂且休息一会儿吧。”
俞周文随即大声告诉他们可以休息了。刹那之间,仿佛稻草人都被放倒一般,校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大多数人都跌坐在原地,少数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高台旁,依靠着墙壁坐下。
“俞卿,今年这些学生的表现比去年要好得多,你做的不错。”允熥也坐回到伞下,喝了一杯水,笑着对俞周文说道。
“陛下,这是因为自从去年陛下推行新式行军礼仪后,讲武堂的学生练习站立的时候多了许多,也因此能这样站将近一个时辰,并非是臣的功劳,臣也不敢居功。”俞周文说道。
“哈哈,俞卿不必过谦。即使此事你并无功劳,但自从你上任以来将讲武堂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值得朕的夸奖。”允熥说道。
俞周文这次没有再推让。既然是自己的功劳,他也不会推让,只是说道“陛下,司务长郑轩与臣一道管理讲武堂,也十分尽心尽力。”
“这朕岂能不知?郑轩,”允熥转向郑轩说道“你这一年半以来也功劳不小。”
“谢陛下夸赞。”郑轩道。
允熥又和他们聊了几句,问道“前几日下发的《爱民歌》,讲武堂学生可都能熟练的唱出来了?”
“启禀陛下,《爱民歌》的歌词有些长,这才三日的时候,有些人还没能将歌词背好。不过若是看着歌词,大家都能唱出来。”俞周文说道。
“罢了,你们督促讲武堂的学生尽快将这首歌的歌词背下来,下次朕来讲武堂的时候可是要检查的,若是有人仍旧不会唱朕可不依。”
俞周文和郑轩躬身答应。允熥又道“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会唱这首歌了,觉得如何?歌词可通俗易懂?读起来可朗朗上口?”
《爱民歌》是在允熥的指导下,由文宣司所写出来的,用来告诉士兵们不管是平日里还是打仗时都不要扰民要爱护百姓,也算是一首军歌。
“陛下,大家都说,大多数句子还算简单易懂,只是这首歌的第十五个句子……,这个词用的有些不妥。臣觉得最好改成另外一个词……。”郑轩说道。
允熥听过郑轩所说的话,想了想说道“确实改过之后更好。陈卿,回去后记得告诉文宣司的人,将这句话改为刚才郑轩所说的。”
“是,陛下。”陈性善躬身说道。
“对了,朕听说这几日文宣司的司正罗贯中请假并未当值?他这是怎么了?”既然提到了文宣司,允熥就想起了罗贯中请假之事,问了一句。
“陛下,罗贯中已经年过七旬,这几日天气炎热实在承受不住,就留在家休养了。”陈性善道。
“他身体可还好?”允熥又问。
陈性善愣了一下才说道“陛下,前日早上,是罗贯中的儿子罗绒来衙门为罗贯中请假,罗绒说其父身体还好。”
允熥听出来陈性善不知道罗贯中身体如何才这样说的,不过明确知道手下的官儿身体如何也不是必须的,或者说不知道才正常知道反而不太正常,所以也不会怪罪,只是转身轻声吩咐王喜“过一会儿你去罗贯中家探望一下,若是他病情严重,就请太医院的太医去给他看病,不需朕再行批准。”
“是,陛下。”王喜说道。
允熥顿了顿,喝了口水,又站起来叫讲武堂的学生集合,让他们唱了一遍《爱民歌》。看着大多数人都时不时的忘词儿,只有少数人记得词句能完全唱下来,允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随后允熥就让他们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