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顾轻舟回来,能听到家里的欢声笑语。
秦筝筝死了,压在姨太太们头上的重石,也彻底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拨开乌云见明月。
十月底,周末的时候,顾轻舟听到二姨太和顾圭璋商量“家里的佣人,辞掉几个,咱们都节省点。老爷还如此年轻,肯定还要再娶个新太太,处处要用钱。咱们家,总得有个女主人不是?”
说是替顾圭璋着想,实则是想把秦筝筝的亲信佣人全部赶走,换上一批自己的人。
顾圭璋没想那么深,只是二姨太的话,鼓舞了他。
升官发财死老婆,秦筝筝死了,顾圭璋的前途说不定就正式开始了。
再娶个二十来岁美貌如花、留过洋的名媛,岂不是赏心悦目?
“好,听你的。”顾圭璋难得露出点笑容。
顾家的事,舆论还是有极大的水花,不少人指指点点的。
司公馆的老太太,就把顾轻舟叫去,安抚了一番,又给她做了好几件衣裳、买了首饰,安慰她。
学校也少不了风言风语。
班上的同学,虽然背后当笑话说,当面还是同情顾轻舟的。
“没想到,你母亲那么惨,你要节哀啊,报应总算来了不是?”
这些话,顾轻舟听得有点麻木。
到了冬月初,眼瞧着就是顾轻舟的生日了,她想给乡下的师父和乳娘发一封电报,可想到上次司行霈派人去乡下找,万一电报泄露了行踪,可怎么办呢?
顾轻舟犹豫了几天。
她不想司行霈找到她的乳娘和师父,但又很想念他们。
犹豫再三,顾轻舟给她的另一个师父张楚楚发了封电报,请张楚楚想方设法联系她的师父慕宗河。
冬月初七,顾轻舟收到了师父慕宗河的电报。
“安好,吾儿勿念。”
电报只有六个字,顾轻舟的眼泪却顺着电文淌下来。
到了冬月初八,正好是西洋历的十二月二十三。
明天就是平安夜,学校安排了文艺演出,顾轻舟前段时间请假,没有参加任何一项。
圣诞节之后,又是周末。
学校放三天假,两天文艺表演,司行霈就派人替顾轻舟请了五天的假。
“走,我带你去趟苏州。”司行霈已经准备好了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