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海关,正巧要路过你家门口。”霍钺道,“走吧。”
“轻舟,让我阿哥送你吧,免得你乘坐黄包车也中暑了。”霍拢静道。
顾轻舟颔首,纤纤素手摸了下霍拢静饱满光洁的额头,说“已经不怎么发热了,我不在这里打扰你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霍拢静点点头。
霍钺跟顾轻舟一起出门,并肩而行,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前面,顾轻舟的身影细长窈窕。
她满头青稠长发,微风中曳曳,影子就像荡开一个个涟漪圈。
她的头发很好看,软而稠,阳光一照就有淡墨色的清辉,反衬得她唇瓣娇嫩,肌肤胜雪。
她擅长医术,同时又有大智慧,生得好看,而且看人的时候眸光镇定,这就让人无意识忽略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霍钺倏然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轻舟问。
霍钺笑道“我好像老了。”
顾轻舟骇然“您是青帮这两百多年来最年轻的龙头,怎么说老?”
霍钺轻笑。
对于青帮的龙头,他是前无古人的年轻,他想,以后也不会有人超过他的功绩;对于顾轻舟,他就显得太老了。
不过,四十来岁、五十来岁的,照样娶十岁的年轻太太,霍钺并不老。
他仍是泄气,好像自己和顾轻舟之间有了鸿沟。
上了汽车,霍钺闻到了淡淡的玫瑰清香,那是顾轻舟洗发香波遗留的余香。
略有略无的香味,最是令人向往,有种半遮半掩的神秘。
“轻舟,我请你吃饭?”霍钺自己开车,问顾轻舟。
顾轻舟摇头“不了,霍爷,我还有点事。”
顾轻舟有自己的顾虑,她不想让霍钺破费,霍钺请她,肯定不会让顾轻舟掏钱;更重要的是,若不小心被司行霈看到,他又要发疯了。
她是怕了司行霈的。
霍钺对朋友是春风般的温柔,绝不叫人为难,笑道“那下次。”
顾轻舟说好。
回到家,正值午饭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里,连女佣也是懒懒的打盹。
“轻舟小姐,您这么早回来了?”有个女佣道。
顾轻舟颔首“是啊,今天早点回来。吃饭的时候叫我。”
女佣道是。
顾轻舟就轻悄悄上楼,不想打扰任何人。
进了房间,刚刚放下书包,顾轻舟倒了杯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慢慢喝着,她就听到了隔壁说话的声音。
是秦筝筝跟顾绍。
顾绍阳台的门窗都没有关,声音就自然传到了顾轻舟的耳朵里。
“好不好?”秦筝筝声音有点哽咽。
顾绍则沉默。
沉默了须臾,秦筝筝又接着说“异国他乡的,有什么好?以你的成绩,考上圣约翰大学不成问题。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开办的,师资不比法国差,你阿爸也是圣约翰毕业的。”
顾绍声音则闷闷的,问“姆妈,您怎么不自己去跟阿爸说?”
“我怎么能去说呢?”秦筝筝道,“我说我不能离开儿子,需得儿子傍身养老,那我岂不是成了慈母多败儿?女儿我就不论了,姆妈可只有你一个儿子啊,你去了法国,万一有个好歹,姆妈就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秦筝筝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顾轻舟震惊。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秦筝筝,直到秦筝筝跟顾绍说这番话,顾轻舟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秦筝筝了。
此前正是出国大热,所有的学子都盼着能出国去镀金。
别说男孩子了,就是姑娘家,有条件的都要出去,像顾缃。
顾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