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父亲您自己心里清楚!叶妩端不住了,声音又梗住,古南橡明明是无辜的!
是吗?叶督军神色冷凝,意味莫辩。
父亲,您放过他吧,您知道实情的。叶妩哀求道。
叶督军略微抬眸,沉声道阿妩,军政大事,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古南橡牵扯太深,关乎军心稳定与否。这件事,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他说这话的样子很严肃,让人看了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可叶妩不能不反驳,她要是不管了,古南橡就真的保不住那条小命了!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说道父亲,你冲动之下枪毙了王旅长那样的人尚且内疚,如今又冤死古南橡,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会愧疚吗?
她这话一说出来,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叶督军脸上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他几乎是冷笑,毫不遮掩内疚?
叶妩心里有一丝怯意,还是大着胆子道若不是内疚,您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又何必着急,亲自去看望安抚王旅长的遗孀和遗孤呢,您只需派你的副官代您去就可以了。
并非内疚。叶督军似叹息,慢慢道,王乔松毙十次也不足为过。
他眼底全是可怕的冷意,似屋外那阴寒的冰霜,我亲自去王乔松家慰问他家的孤儿寡母,并不是因为内疚,而是怜悯!
叶妩糊里糊涂父亲,王乔松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你知道王乔松的妻子是谁么?叶督军道。
叶妩摇了摇头。
王旅长的妻子并不是太原府名媛,平日里也不大出来跟贵太太小姐们交际,她自然不知道。
王乔松的太太,是罗平的女儿;王乔松的兄长,是王远。叶督军道。
说到这里,叶督军伸手摸了烟盒。
他很少在女儿面前抽烟,怕熏了她们,此刻却忍不住了。
他的情绪,需得烟的热气来压一压。
他点燃了雪茄,用力深吸一口,屋子里就弥漫了烟草的香醇。
我记得罗平和王远。叶妩道。
罗平是叶督军身边的一个老参谋,他跟着叶督军有些年头了,前些年因病去世。
叶妩记得,罗平女儿的婚事还是叶督军促成的。
而王远,则是叶督军身边的一个副官,之前有人行刺,王远替叶督军挡了枪,丢了性命。
因此,叶督军重重奖赏了王远的家人——也就是王远唯一的弟弟王乔松。
王乔松从一个小小班长,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旅长。
王乔松有一个做了多年参谋的岳父,又有一个忠勇可嘉的兄长,犯了什么错,叶督军都不能一枪毙了他的,不然人家会说他忘恩负义。
如果不能给全军一个交代,他叶督军又要如何让那些兵们对他死心塌地!
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敢肆无忌惮的。可父亲,抓他的把柄很容易,何必叶妩有些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