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回神般,发现顾轻舟就默默站在他身边,已经站了很久的样子。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头。他的风氅很大,几乎拖到了顾轻舟的脚面,把她笼罩其中。
暖暖的,却是雪茄的清冽,有他的气息。
我外公,他为什么要帮助蔡景纾,我也不知道。孙家倒了之后,顾圭璋把孙家的东西都烧了,现在也寻不到蛛丝马迹。顾轻舟低声道。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孙家的外孙女,这是她的坚持。
她的外公,成了帮凶,害死了司行霈的母亲;而司行霈也杀了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
他们俩,似乎隔了很多的血海深仇。
可走到了今天,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盘根错节,这些血海深仇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婚姻。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会觉得,自己跟司行霈一样,都是没心没肺、不忠不孝之人。
轻舟,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跟孙家没关系。司行霈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嘶哑,我回趟南京。
顾轻舟的心一缩。
她没有阻拦,这是司家的家务事,是顾轻舟存在之前就有的家务事,她不能插手。
可是她的心在发抖。
最终,她搂住了司行霈的腰,低声说早去,早回。
司行霈嗯了声。
他下楼收拾了一通,带着他的信和副官,当即就离开了。
顾轻舟依旧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目送他的汽车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一点点的,随着灯火泯灭,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楼下的电话响个不停。
顾轻舟彻底看不见了那道车灯,这才下楼去接电话。
电话是叶督军的副官打的。
叶家的副官在电话里说司太太,蔡长亭已经放出去了。
为何?
红玉出事的时候,蔡长亭在牢里被人打伤了右手,全是血,他没有机会逃离。副官道,
顾轻舟挂了电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蔡长亭是绝不会去杀红玉的,他也早已想到了是陷阱。
所以,他弄伤了自己,把自己摘除出去。
他也成功了。
没有认罪书,叶督军也明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编排的一出戏,故而他和他的四师长拿到了好处,就鸣鼓收兵了。
蔡长亭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