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没接话。
司行霈又道模样得挺不错,像你。
司慕仍没有接话。
司行霈道我已经给督军发了电报,让他连夜赶回岳城。你是要留在岳城,还是去驻地?
司慕很想说,他留下来,一起面对。
然而,他却预料到,最惨的肯定就是他,他完全没必要自取其辱。
司行霈和顾轻舟也不会感激他。
司慕早早就离婚了,如今跟他没关系。
他站起身,喊了玉藻的乳娘收拾收拾,把玉藻带到驻地去。
顾轻舟错愕。
旋即她又想,玉藻没有了亲生母亲,祖父祖母又不重视她,假如司慕不带着她,谁把她当回事?
佣人最势利眼了,司慕不在家,他们还不知道如何轻待玉藻呢。
现在又不打仗,放在驻地,只是司慕的名声不太好,将领和军士们会嘲笑他,对玉藻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是。乳娘也是惊呆了,半晌才回神。
张辛眉追着玉藻的摇篮跑去哪里?我也要去!
去驻地,你如果要去,得听我的话。司慕难得拿出几分耐心,对张辛眉道。
张辛眉素来无法无天,现在却很温顺,道我听我听。
果然对玉藻很上心,就像小孩子找到了心疼的玩具,爱不释手。
他们当即出门了。
顾轻舟没有阻拦司慕,也没有阻拦张辛眉。
她对司行霈道你先坐,我去梳头。
她急匆匆上楼。
换了套月白色滚绿边的旗袍,一件墨绿色金线牡丹的长裙,顾轻舟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前朝仕女,这才慢腾腾梳头。
她的心一个劲跳。
不知是董阳的事还是即将要面对司督军,她一直气短,有口气不上不下的吊着她。
更衣梳妆完毕,顾轻舟把军政府的印章全部装起来,她和司慕的离婚书放在最上面,这才拎着小箱子下楼。
她看到司行霈很悠闲坐在客厅里,那双带着泥巴的军靴,直接搭在茶几上。
坐没坐相。顾轻舟低声数落他,把脚放下来。
司行霈依言收起了脚,让顾轻舟坐到他身边。
顾轻舟却坐到了对面。
她把小箱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拿出里面的离婚书,先给司行霈看。
离婚书的下面,就是她和司慕结婚时的协议。
我觉得,这些东西像火上添油,在提醒阿爸,我们一开始就在戏耍他。还不如说我变心了,中途爱上了你,更加好接受点。顾轻舟叹气,患得患失。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顾轻舟瞪他有什么可笑的?
顾轻舟,我笑你还在天真。司行霈道,你还保留着幻想,希望督军可以接纳你,把你当自家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