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身份贵重,够资格给你做郡马的本来就不差,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最初懵懵懂懂,后来相处久了,也就有着情分了。”
不趁这次给你婚事敲定下来,万一袁太后日后又打你主意怎么办?
“……”昆泽郡主犹豫了一阵,忽然道,“这会儿没外人,我可以同贵妃娘娘问些不好对外说的话吗?”
这是刚刚云风篁讲过的,此刻自然不会反对。
然后郡主开口就问:“听说贵妃同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十分要好,进宫之后却渐渐与陛下心意相通,是不是就是觉得陛下很好,相处久了,有了情分?”
虽然明白昆泽郡主未谙情事,想从自己的经历上汲取经验与教训,但这话怎么讲的好像指责她移情别恋一样?
云风篁眯起眼,淡淡说道:“本宫离开北地的时候才十二岁,郡主想想你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家里从小给定了亲,两家也时常来往,故此没少在一块儿玩耍,就显得要好罢了。实际上那会儿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倒是进宫之后,才渐渐明白陛下方是值得托付之人。”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虚伪,连忙呷了口茶水压一压,干咳道,“其实挑选郡马这事儿,郡主最应该听的,是圣母皇太后的建议。能够给郡主做主婚事的,无非就是两位皇太后,还有陛下。而慈母皇太后未曾抚养过郡主,还要照顾娘家,不可能全心全意为郡主考虑;陛下呢倒是心疼郡主,可是郡主也知道,陛下还有三位长公主要照顾,云安遂安已经下降也还罢了,明惠长公主殿下却还待字闺中,那是前朝后宫都要让着三分的先帝嫡女,你说你怎么可能争得过她?”
“只有圣母皇太后,既是一手养大郡主的人,对郡主有着怜惜,又没有娘家外戚之类需要照顾,甚至本宫说句诛心之语,这些年来,圣母皇太后的亲生骨肉一直长在慈母皇太后跟前,与她朝夕相处的却是郡主你。”
“在圣母皇太后眼里,最要紧的后辈,恐怕就是郡主了!”
“那么郡主的终身大事,圣母皇太后岂能轻忽?”
“但凡你肯听她的,她是肯定要给你费尽心思千挑万选的。甚至,就算同陛下的意思起了冲突,圣母皇太后也未必肯轻易让步……你看祥瑞这事儿,换了慈母皇太后,会为了你,这样触陛下的霉头?”
就是你这次将你那养母气的不轻,这位比她亲儿子隐忍的年数还要久,还会不会继续真心实意对你,可就说不定了。
这句话云风篁当然是不会告诉昆泽的。
又不是她亲妹子,也没给过她什么好处之类的,她干嘛做这个好人?
“……是吗?”昆泽虽然努力掩饰,脸上就流露出些许后悔之色来,低声道,“我知道了。”
半晌后云风篁施施然到了前头的宴席上,她因为位份只在皇后之下,尽管之前没出现,席位却未撤去,仍旧是摆着的,这会儿就正好入座。
因着白鹿之死,君臣都有意格外暖场,歌舞杂耍轮番而上,又有欧阳燕然等机灵的臣子,趁着酒熏之际,禀明淳嘉之后,唤了子侄进殿来表演一番助兴……所以就很是热闹。
云风篁将部分随从留在外头,只带了四名宫女入内,正笑着看底下自己一个堂弟剑舞的皇后被宫女扯了下袖子,才发现身侧的贵妃,就好奇:“陛下一早回来了,你方才在做什么?可是还不舒服?”
“劳娘娘惦记,只是些小事罢了。”云风篁端起酒盏朝她举了举,笑着问,“底下这人是谁呀?瞧着怪精神的。”
顾箴于是就没问下去,将她敬的酒喝了,微微含笑道:“是本宫一个堂弟,打小就爱舞刀弄棒的,坐不住。没想到这会儿胡闹到御前来了。”
说是这么说,语气却很亲昵,云风篁顺着话头夸赞了几句,声音就是一低:“明惠长公主殿下怎么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