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
云风篁迎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妾身说,您是陛下最敬重的慈母皇太后,您要处置妾身想怎么样不可以?却何必非要搜肠刮肚的寻觅出一个理由来?!”
“你这个贱婢!!!”袁太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冲到了脑子里,她毫不迟疑的抬手抽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云风篁闪身避开,平静道:“慈母皇太后寻常时候要教诲妾身,妾身自不敢不受着。但今日前朝后宫齐聚一堂,妾身刚刚还好好儿的从太皇太后跟前走出来。若果跟脚就面上带着痕迹回去,只怕搪塞不过,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陛下?”
“慈母皇太后与妾身一样,都是依仗陛下才在这宫闱里富贵度日,却何必总是给陛下添堵呢?”
“娘娘,太后娘娘!”因为小方壶地势崎岖,走不两步路,就要爬高上低,各种台阶山径大抵陡峭,后妃们的裙衫又奢侈,举步之际逶迤于地,底下人怕踩着裙摆害主子摔倒或者出丑,都刻意保持了点儿距离。
此刻看着两人站住不走了,局势也不太对,才赶紧跟上来,近了就发现袁太后面色铁青,贵妃则是神色淡漠,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这是?”
袁太后目光如电的瞪视着云风篁,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哆嗦,她这会儿简直恨不得上去将这贵妃整个撕成碎片!!!
但深呼吸数次后,她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回答下人们的话,只沉着脸伸出手臂:“前往九英馆的路还有点儿,此处崎岖险峻,须劳烦贵妃。”
“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云风篁也迅速变脸,恢复成巧笑嫣然的模样儿,款款上前扶住她,柔声说道,“娘娘不嫌弃妾身,是妾身的福分。”
她心里暗暗叹息,非常的失望。
刚刚那一番不敬之语,她当然不是一怒之下失口,而是故意的。
就是想让袁太后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如此,她跟曲太后的下一步计划,才能更加顺利。
只是袁太后也不傻。
敏贵妃虽然素来让她不痛快,从前把人喊到春慵宫去罚跪都敢玩花样,却因为淳嘉对养母的恭敬,态度上并不敢十分的忤逆。
今儿个忽然说话这样难听,简直句句戳在太后心口上,说没有其他目的谁信?
所以她收敛了怒色,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若无其事的将云风篁带到了九英馆。
这地方不是很大,但建筑颇为精巧。
四面八方都是梅树,若是正当季节的时候,想必十分壮观。
但如今么,树不见花,盛夏时候的浓荫也为秋风所摧残,望去别有一番萧索的气象。
袁太后看着这一幕,嘴唇翕动了几下又停止,像是原本打算说几句奚落云风篁的话,但没把握最后生气的一定是敏贵妃,决定不挑事儿了。
两人入内落座,就有跟过来的伺候的宫人去后头寻了茶具泉水之类,开始拾掇着伺候。
对坐无言了好一会儿,袁太后才开口:“你回去主殿罢。”
“太后娘娘是凤体违和才过来歇息的,妾身哪有扔下您独自回去宴饮的道理?”云风篁坐的纹丝不动,柔声说道,“妾身再陪您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袁太后闭上眼,不理会她了。
又过了片刻,外头有些动静,跟着宫人就进来禀告了,说是淳嘉去主殿请了安,得知袁太后身子骨儿不适,特意趁宴饮还没开始,前来探望。
“皇儿你跟哀家进来!”没多久冕旒整齐的淳嘉果然走了进来,看到云风篁在底下,也没多关注,就急急忙忙的询问袁太后怎么了。
太后也不多言,直接站起身,朝内室走,又吩咐,“贵妃你给哀家留在外头!”
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云风篁也不心虚,落落大方的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气定神闲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