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双双露出恼怒之色!
曲太后则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侧头对淳嘉道:“皇嗣事关重大,陛下跟皇后且去罢,哀家本来也吃的差不多了。”
“动了胎气的是李氏又不是纯恪夫人,纯恪夫人不会自己召太医稳婆?”淳嘉冷着脸,低声呵斥那报信的宫人,末了转向曲太后,轻声道,“斛珠宫一向不懂事,打扰母后兴致了。母后且莫同她一般见识,咱们继续吃酒。”
说着举了举酒盏,底下后妃连忙一起端起面前的酒水饮子,强行忽略掉还跪在地上的宫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给圣母皇太后贺寿。
斛珠宫的宫人战战兢兢:“陛下,夫人方才晕了过去,故而斛珠宫上下如今无人主持大局,这才要请示陛下跟皇后娘娘!”
这话听着仿佛还有点儿道理,但淳嘉不为所动,冷然道:“那袁朱呢?这两年斛珠宫上下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怎么纯恪夫人晕了过去,她就不会做事了?”
“……朱姨既要照顾纯恪夫人又要照顾李氏,分身乏术,再者皇嗣紧要,朱姨不敢擅自做主。”
淳嘉面露厌烦之色:“既然如此,可见斛珠宫福泽不足,不拘什么结果,且听天由命去罢!”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左右将人强行拖出去。
曲太后淡漠的看着,到这时候才说道:“自从齐王夭折后斛珠宫一直膝下空虚,许是太过在意反而出了岔子。那到底是陛下的亲生骨肉,陛下还是去瞧瞧罢。”
只是淳嘉坚持不肯,到底留下来陪太后至宴散,又亲自送着太后去寝殿歇下,这才告退离开。
他出了佳善宫,脸色顿时阴沉,侧头问雁引:“斛珠宫是怎么回事!?袁氏又惹事儿了?”
“……这一回倒不是纯恪夫人的错。”知道天子心情不好,雁引越发的小心翼翼,低声说道,“自从李氏过去斛珠宫之后,纯恪夫人对她算不上体贴,却也不似从前的苛责。只是李氏似乎对纯恪夫人成见极深,私下里颇为忧虑。这些袁朱曾禀告给纯恪夫人过,但纯恪夫人没放在心上。结果刚刚李氏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趁伺候的宫女不注意,自己……将肚子往柱子上撞!等被发现跟拉住时,她已经撞了好几下,直接动了胎气!”
至于说袁楝娘为什么会晕过去,雁引沉吟了会儿,道,“许是因着早产一事,想起来齐王殿下?”
实际上也可能是被气晕的……
“……”淳嘉面无表情了片刻,问,“斛珠宫这会儿可有人过去?”
雁引说皇后应该已经过去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不可能在宴散后还不闻不问。
还有:“贤妃娘娘没亲自过去,却也打发了宫人前往看望。”
“等结果出来同朕说一声罢。”淳嘉“嗯”了一声,不再关注,撩袍上了帝辇,“回太初宫。”
他这儿专心政务去了,斛珠宫中,顾箴正自头疼。
此刻距离刚刚宫人报信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但纯恪夫人还没醒。
也可能是醒了但没心情见人让宫人说没醒。
反正人在寝殿里躺着,宫人拦在外头,顾箴跟她关系又不好,也懒得坚持入内探望。
关键是李氏……
进产房之后杀猪似的嚎叫半天了,还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大概就是骂贤妃,骂纯恪夫人,怀疑当初贤妃故意将自己送给纯恪夫人折磨,而纯恪夫人呢则是必然会去母留子……反正闹腾的不行。
稳婆片刻前就满头大汗的出来跪禀:“她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本来就难产,这会儿还要大哭大闹的将体力白白损耗,等真正要生的时候使不上劲儿,皇嗣可要怎么落地?”
李氏算着日子如今是七个来月,离八个月只差不几天。
按照坊间七活八不活的俗语,这孩子还是有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