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旧不敌长公主明晃晃的诬陷。
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在撒谎,在针对她。
但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支持长公主。
她微微低头,眨去眼底潮意。
这种时候她宁可将眼珠子抠出来都不屑于落一滴眼泪!
这些人并不在乎她的无辜与委屈,而始作俑者想看的就是她的凄楚跟哀怨。
她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妾身自不敢质疑长公主殿下。”云风篁用力握了握拳,再抬头时,眼底的软弱与无力已全然褪去,只余冰冷,“但,妾身虽然无福亲自为陛下延续子嗣,膝下到底养着大皇子与昭庆公主。故此,妾身以两位皇嗣实际上的母妃的身份,问长公主殿下一句:纵然妾身在长公主殿下看来满腹毒计,陛下与陛下的诸位皇嗣,可曾得罪过长公主殿下?!”
明惠长公主皱起眉,一时间没有回答。
然后就有臣子站出来为她解围,说道:“贤妃娘娘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长公主殿下只说怀疑您毒害她,什么时候提到过陛下?遑论陛下诸皇嗣如今才多大?”
“既然如此。”云风篁没去看那出言的臣子,依旧望着明惠长公主,意义不明的笑了下,蓦然沉了脸色,“那为何长公主殿下坐视庶人纪晟以三尸虫毒害两代天子的子嗣,却只字不提?!”
这次她不等任何人接话,就高声继续,“别说什么殿下您不知道!您不知道,能够在庶人纪晟去后,立刻察觉到您不是卧病而是中毒?!您不知道,能够在行宫那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还能够冷静从容抽丝剥茧的,从身边宫女查到已经随圣驾回宫的染湘宫蔡氏,继而查到妾身?!”
环顾了一圈庙堂,云风篁陡然
冷笑出声,“众所周知!这样精明厉害的长公主殿下,在先帝去后,可是时常被庶人纪晟带在身边抚育,长年住在绵福宫的偏殿,倒是瑶玉宫的住处,只偶尔前往!会不知道庶人纪晟做过的事情?!别说什么庶人纪晟会瞒着女儿,如果连朝夕相处的生身之母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了解,敢问长公主殿下,您有多看不起妾身,觉得以妾身入宫不足两年就从宝林一跃为贤妃的能干,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人,就能够抓住把柄的?!”
“您不喜欢妾身,您说妾身下毒害您,好,妾身也不跟您争了。”
“反正妾身一身荣华都来自于陛下,为了陛下不为难,您要妾身怎么样都成!”
“可妾身如今膝下娇儿弱女都还在襁褓,妾身不能不为他们,跟您问个准话:您跟妾身的恩怨,可以不可以,到妾身为止?!”
“您能不能用庶人纪晟的名义,保证您绝对不会因为妾身迁怒陛下,不因为妾身迁怒妾身的那一双儿女?!”
朝堂上下,静可闻针。
短暂的死寂后,摄政王第一个暴怒出声:“贱婢安敢如此污蔑长公主!”
“是不是污蔑王爷您心里有数!”云风篁冷冷扫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庶人纪晟做过些什么,王爷比妾身还了解,不然当初为什么会带头催促拿纪晟问罪,以至于纪晟在行宫接到消息之后,自焚而死?!纪晟被废前贵为母后皇太后,就算要对后宫下手也不可能亲自为之,只能差遣左右。那么作为朝夕相处之人,只要不是太蠢的,长年累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说到这儿,她似乎才想起来一样,愣了一下,就流露出不屑之色,嗤笑着看了眼明惠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庶人纪晟再不好也是您的生身之母,而且从来没有对不起您。她如今尸骨未寒,您倒是就跟力主逼死她的摄政王叔侄情深!”
“父重于母。”摄政王厉声道,“庶人纪晟谋害六宫与皇嗣,已然自觉于我公襄氏!明惠长公主为先帝骨血,自然要与其划清界线!孤乃先帝亲弟,明惠长公主之亲叔,叔侄情深岂非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