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会儿能这么说已经很克制了。
淳嘉没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清都:“你随朕出来说话。”
清都狠掐了把掌心,用疼痛止住大哭的冲动,跟着他到了外头的僻静处,淳嘉盯着不远处的一株月季看了片刻,方才缓声问:“你将……贤妃今日与朕分开后的进过,再说一遍,仔细些!”
“是。”清都哽咽几声才开始讲述,她说的很慢很细,但淳嘉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整个听完后,思索了会儿,缓缓开口:“贤妃见太皇太后,是一个人进去的?”
清都点头:“当时,翼国公夫人她们已经在浣花殿候着了,娘娘留了清人招呼她们,让婢子伺候着去的庆慈宫。在庆慈宫外求见时,太皇太后只召见了娘娘,所以娘娘是独自进去的。”
淳嘉“嗯”了一声,又问:“回来的时候,遇见猛儿闹着要去看穰儿他们,被宫人拦住,发生了争执,贤妃哄了几句,带着猛儿去了正殿?”
见清都点头,他问,“那猛儿是自己想起来去看穰儿他们,还是有人提到了类似的话题?”
“这……”清都愣了愣,不确定道,“婢子当时一直跟在娘娘身侧,却不知道。不若让清人过来?她今儿个是一直陪在正殿里的。”
淳嘉微微颔首,于是片刻后脸色煞白的清人被召到跟前,她仔细想了想,说道:“婢子当时正被谢夫人她们拉着询问娘娘的近况,没太注意猛小姐她们……似乎猛小姐跟阔小姐出去前,被翼国公夫人叫到跟前说了会儿话。但翼国公夫人具体说了什么,婢子却没听到。”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挨个对质,最后得出结论就是翼国
公夫人的确诱导了谢猛闹腾要看公襄穰、公襄秾。
韩氏神色惊慌的跪在地上为自己喊冤:“臣妇只是想早点看到大皇子,绝无他意啊陛下!”
“一定是你!!!”只是清都清人等近侍也好,谢氏小罗氏等亲眷也罢,都不相信这话,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同淳嘉哭诉,“陛下,我家娘娘向来治宫有方,能近身伺候的都是可信之人,遑论能够接触到娘娘饮食的了!而且娘娘入宫也有快两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为何翼国公夫人过来就出事儿了?!”
“正因为贤妃娘娘治宫有方,臣妇一介外人,如何能够接触到娘娘的饮食?”翼国公夫人反驳道,“而且娘娘出事时,臣妇还在偏殿看望大皇子,压根就不知道!再者,臣妇的亲生女儿淑妃早逝,名下的皇子全赖贤妃娘娘抚养,臣妇害了贤妃娘娘有什么好处?”
这是事实,别管翼国公府对云风篁有多少心结多少纠结,只要他们还在意大皇子这个名份上的外孙,在公襄穰能够自立之前,他们都不会动云风篁,甚至反过来还要在关键时刻拉云风篁一把。
因为公襄穰跟四皇子不一样,他是长子!
云风篁能护得住他,燮妃可没这本事!
甚至燮妃能够怀孕生下四皇子,母子俩迄今太太平平的,多少也是沾了云风篁的光。有云风篁养着大皇子风头在前,生母不得宠、甚至也不是很受翼国公府重视的燮妃娘儿俩,才能够低调的在宫里过安生日子。
淳嘉沉默了一阵,缓声开口:“翼国公自来忠心于朕,翼国公夫人料想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翼国公夫人长松口气,忙不迭的磕了个头,环视四周,顾不得跟这些还将信将疑看自己的人计较,哽咽着谢了恩,复请求道:“贤妃是记入云氏族谱的,尽管贤妃过继到云氏日子不久,跟谢氏更亲近,但终究是我云氏女!恳请陛下念在臣妇夫君的面子上,彻查此事,还贤妃娘娘一个公道!”
这是她必须做的姿态,也是她如今真正的想法——贤妃死了大皇子怎么办?国公府另外个女儿,燮妃母子怎么办?
虽然宫禁都知道,云风篁跟燮妃的关系其实没有她嘴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