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正儿八经学起来还是很快的,掐着朝会开始前一小会儿,她总算将淳嘉打扮齐整。
“就说阿篁这么聪明,这么点儿事情怎么难为得了你?”淳嘉走到妆台前揽镜自照,很是满意,“看来朕平素真是埋没了你的才干了。”
云风篁一点都不想被他发掘才干“再聪明还能有阿霁你聪明?有你在,哪里用得着我操心呀!”
这话让淳嘉很是受用,转过来掐了掐她面颊,才笑着走出去。
出门的刹那他脸上的一点儿笑色就收的干干净净,这让迎上来的雁引等人下意识的噤了声,不敢催促。
索性淳嘉也没有再耽搁的意思,让他们将早膳里的糕点装了两块,就上了帝辇往前朝去了。
他走的雷厉风行,但毕竟出发晚了,到底还是迟到了片刻。ii
这是淳嘉亲政以来头一次,其他臣子也还罢了,摄政王这段时间为了陆其道的事情已经同皇帝争执了好几次,关系正恶劣,就毫不客气的说了“陛下亲政迄今不过经年,就这样懈怠敷衍,却不知道置我公襄氏列祖列宗于何地!”
“朕今日用膳耽搁了会儿。”淳嘉随口扯谎道,“劳众卿家久候了。”
臣子们当然不敢为这么点小事怪皇帝,但摄政王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还是嚷了许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事情数落……淳嘉知道他借题发挥,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听完,还夸他是“老成持重之言”,表示自己都记下来了,日后绝对不会再让王叔失望。
皇帝说这番话时神情特别的真诚,语气也温和的紧,然而庙堂上却莫名的一阵静默。ii
因为摄政王的缘故,淳嘉迟到的事情后宫也关注到了。
袁太后就问底下是什么缘故“听说皇儿昨晚上是歇在了浣花殿,贤妃又不是才进宫的新人了,怎么还会出岔子,耽搁了皇儿上朝?”
底下人斟酌着措辞道“今早上陛下一早就醒了,却没叫人进去伺候,似乎是想让贤妃服侍,但贤妃仿佛从前没打理过……哪怕有着陛下的指点,还是手忙脚乱的,这才耽误了。”
这话说了,就见太后的脸色难看的吓人,顿时噤若寒蝉。
“跟你没关系,下去罢。”袁太后深呼吸两次,挥手让他退下,等跟前就剩蘸柳了,才将手里的茶盏砸到了地上,“荒唐!”
蘸柳自然要劝她息怒“贤妃就是那性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ii
“哀家气的是贤妃么?”太后冷笑,“贤妃什么东西哀家还不清楚?祸国妖妃说的就是她那样的,哀家气的是皇儿!他这个皇位来的多么不容易、他这个亲政来的多么的艰难惊险……这才几天啊前朝后宫都还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他怎么就敢跟贤妃一起胡闹?!”
“亏他之前还有脸跟哀家说,他有分寸!”
“就算宠爱贤妃也不至于误了大事……这混账东西!等会儿他下了朝,你着人将他喊过来!”
“陛下断不至于这样糊涂的,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蘸柳担心母子俩落下芥蒂,小声道,“要么咱们先召贤妃过来问上一回?”
袁太后摇头道“那贱婢自来口齿伶俐,哀家懒得同她啰嗦——再说这种事情,怪她有什么用?只要皇儿自己心思浮动,没有贤妃也有其他人。但凡皇儿心志坚定不受蛊惑,贤妃还能拽着他衣带不让上朝?!”ii
太后这次气的不轻,坚持将淳嘉喊了过来,面都没见,就让人在庭中扔了个蒲团,着他先跪上一个时辰再说!
淳嘉从小就懂事上进,哪怕以袁太后对儿子的冀望与要求,他也鲜少受到责罚的,更别说罚跪了——他最近一次跪这么久还是亲祖母扶阳庄太妃过世时作为承重孙守灵。
此刻听了这话就有些怔忪,但也没反抗,依言跪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