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来，下手的统共两个人，一个宫人一个宫嫔，正是里应外合谋害了陈氏。

这真相也不算太超过云风篁的预料，她问过魏横烟，代为将罪魁祸首处置了，又吩咐了陈氏的后事——这种寻常宫嫔的后事本来很简单的，但既然留下来皇嗣，还是个皇子，那么总要给皇子几分面子，所以还得讲究一番。ii

如此在怡嘉宫忙了大半日，晌午后才回到浣花殿。

才喝了口水呢，沐浴更衣的陈竹就来了“娘娘，刚刚在怡嘉宫，奴婢刑讯盘问时，其实起初没人承认谋害了陈氏，后来有两个认下来，照奴婢看，不过是屈打成招。”

云风篁一怔，挑眉道“那倒是奇怪了，那陈氏是怎么没的？”

“……奴婢以为，陈氏可能是自尽。”陈竹说了这话，大气也不敢出。

在云风篁这种主位看来一个不得宠的宫嫔，死了活了都无所谓，不值得上心。

但在陈竹，却没有这样的资格的。

他明知道陈氏不是被谋害的，而是自己了断的，却还是屈打成招，寻了陈氏的心腹宫女不说，还捎带了一个宫嫔做替罪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条命也别要了。ii

好在他的主位没有勃然大怒的意思，只轻笑了下，说道“这可真是稀奇了，宫里多少人盼望生下一子半女的都盼不来，她有这福分，昭容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怎不知道珍惜？”

陈竹正待说话，云风篁却朝后靠了靠，语气懒散道，“罢了，她不想活，有的是想活的人，爱死就死罢。左右是昭容宫里的，碍不着本宫这边。”

就让他，“你既然知道在怡嘉宫只字不提，这很好，往后也就当没有这

回事。左右五皇子有昭容抚养，也用不上生母什么。”

陈竹松口气，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理会的。”

这天淳嘉傍晚时去怡嘉宫坐了坐，安慰了魏横烟一番，然后就去了燕鸿宫。ii

当晚雁引亲自从燕鸿宫赶到浣花殿上，传了淳嘉的口谕，说是跟袁昭媛说起来一些在扶阳郡的往事，思及纯恪夫人丧子之后一直膝下空虚，眼见的憔悴支离，圣心颇为唏嘘。只是如今宫里头的皇嗣也还不算太多，思来想去只有云风篁膝下儿女双全，那就将有孕的李氏送去给纯恪夫人照顾，聊作慰藉罢。

雁引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小心翼翼，是怕云风篁会发作。

毕竟贤妃从进宫开始，什么时候吃过亏？

就算她膝下儿女双全了，当初梁氏去洛寒衣那边，非但是皇帝亲自开的口，更有洛氏付出一个子弟的婚事才解决。

如今只为袁栀娘几句话，就要把李氏要走，这……

“……”云风篁果然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本宫知道了。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本宫这边给李氏收拾东西倒是迅速，但……斛珠宫那边可有预备？到底是双身子的人，还怀着皇嗣，总不能随意安排了罢？”ii

雁引赔笑道“娘娘说的是，陛下只是有这么个意思，倒没说一定要什么时候送人过去的。”

云风篁“嗯”了声，也就摆手打发他退下了。

“娘娘，陛下这是？”他走后，左右急忙围上来，又是愤慨，又是惊疑不定，清人低声道，“虽然娘娘膝下儿女双全，可谁都知道，大皇子是记在淑妃娘娘膝下的！早先梁氏有孕，就被送给了烟兰宫，这会儿好容易李氏也有了消息，这还没显怀呢就要给纯恪夫人那边——如此娘娘您膝下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皇子？！”

虽然淳嘉自己就是生恩不如养恩大的例子，可人家袁太后好歹也是淳嘉正儿八经的嫡母过来的不是？

云风篁呢？

她这个母妃真的只是大皇子的养母而已——哪怕大皇子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