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问你还是你问哀家?!”袁太后抓起茶碗就砸过去,索性两人如今离的远,没砸到云风篁身上,却也在她面前摔了满地,茶水飞溅出来,在她衣襟上洒了一溜儿的水渍,“在哀家跟前收起你那套胡搅蛮缠,哀家问,你回答,敢再耍花招,看哀家这儿的人可中用不中用!”
她这么说着,就有健壮的宫人在旁边开始挽袖子。
大有云风篁敢说个不字就上来掌嘴的意思。
云风篁沉默了一阵,缓声道:“娘娘,这二宫婢都是粗使,并非妾身近侍,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不过是道听途说,牵强附会而已。其他不说,就说庶人郑氏,她的确深夜到过浣花殿,但压根没提淑妃之事,娘娘请想,那时候妾身刚刚入宫,与郑氏并不熟悉。郑氏若跟妾身商量谋害淑妃,就不怕妾身转头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淑妃么?”
“毕竟妾身跟淑妃可是同族姐妹,跟淑妃的亲妹燮妃,更是情同姊妹!”
“郑氏当时不过是跟妾身说了些其他人的事情罢了。”
袁太后冷然道:“你跟淑妃跟燮妃是怎么个姊妹,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
云风篁低着头不说话。
旁边蘸柳想了想,就问:“既然贤妃娘娘说庶人郑氏的确夤夜拜访过您,但并未提及淑妃,却不知道,郑氏同您说了些什么?大晚上的,总不能郑氏专门去寻您说些闲话吧?”
“……”云风篁张了张嘴,很为难的样子,偷瞥袁太后。
袁太后不耐烦的呵斥:“让你说你就说,少作这些乔张做致!哀家可不是皇儿,由得你狐媚!”
云风篁低声应了个是字,怯生生道:“庶人郑氏
……当晚与妾身说的,乃是……嗯……是纯恪夫人!”
知道这答案必然更加触怒袁太后,她急急忙忙的补充,“不过妾身没有答应!”
“你没有答应?!”袁太后有片刻的僵硬,她飞快的想到了一系列的事情,就是在去岁避暑之前,虽然淳嘉已经开始对云风篁感兴趣了,但对袁楝娘还不至于说十分冷淡,还是愿意哄着的。
后来避暑期间,圣驾停驻万年县,因太皇太后急症,淳嘉带着云风篁轻装简从赶去绮山行宫,途中遇刺坠崖,几经波折回到行宫时,淳嘉仍旧对袁楝娘嘘寒问暖,百般安抚……但随后就是,淑妃自.尽,庶人郑氏悲痛不已,皇后被委婉夺权,云风篁协理六宫,迅速崛起!
太后一瞬间因为过于激动感到一阵晕眩,她下意识的扶住手边的几案才稳住自己,尖声喝道,“你这贱婢素来野心勃勃,从进宫起就没有安分过一天,你会不答应?!”
“你不答应楝娘会失宠?!”
“你不答应楝娘会早产下齐王?!”
“你不答应齐王会夭折?!”
“哀家就说楝娘虽然有些任性娇纵,但素来满心满眼都是皇儿一个,她早先妊娠遭人设计,就痛失过子嗣,去岁好容易又怀上了,心肝宝贝一样,再怎么委屈,如何可能不顾惜腹中子嗣?!”
“合着都是你们两个贱婢——你们怎么敢?!!!”
蘸柳心惊胆战的上前搀扶:“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她与袁太后蓄满泪水的双眸对望,主仆俩都是心照不宣:袁太后的震怒是真的,她的确没想到郑裳楚跟云风篁私下竟然谋划过对付袁楝娘。
但也不全是真正的震怒。
也是袁太后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化解袁楝娘跟淳嘉之间芥蒂的机会——袁楝娘的失宠,虽然有着她长年累月胡搅蛮缠,耗尽了淳嘉耐心的缘故,但也有着云风篁等后妃暗中挑拨离间、分化进谗的缘故,更有袁楝娘怀孕期间仍旧不思悔改,导致早产,从而使得公襄茁从出生就注定夭折之故……其中公襄茁这一点,可以说是直接给了淳嘉从此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