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卧榻静养的,这会儿强自支撑着起了身,透支之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垂死的羸弱。
但盛怒之下,一双眸子,却兀自炯炯。
刀子似的在云风篁身上,上上下下刮了一遍,却不咸不淡的道,“这话,倒也还算老实。”
云风篁没说话,她是真的心里乱。
太皇太后又道“但你意外个什么呢?皇帝盛宠你不是一天两天,这些年来,你在前朝后宫做的事情,你对继后对皇嗣对崇信王对太子太子妃做的事情,他就算不至于清清楚楚,难道还没个大概数?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道你的存在,必然会引起皇家内乱,以他对天下的重视,却一直没拾掇了你……这还不能说明他昏了头?!”
“皇祖母,孙媳算什么呢?”云风篁苦笑,“陛下喜欢的时候,恩宠有加,陛下若是不喜欢了,反手可灭。既然如此,只要陛下不想,孙媳难道真的能够害了皇家?”
太皇太后静静的凝视着她,片刻,忽然勾唇,露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笑“真像。”
云风篁不解其意,露出疑惑之色。
太皇太后也没让她猜,缓声道“你真像哀家年轻的时候。”
“孙媳惶恐。”云风篁逐渐有点儿回过神来,太皇太后……她与淳嘉的关系,这会儿站出来为淳嘉鸣不平,是不是有些奇怪?
她难道不是应该坐山观虎斗,甚至巴不得皇帝倒霉?
怎么又是为淳嘉意图掌掴她,又是独
自召了她来教训?
皇后定了定神,道,“孙媳出身鄙陋,论贤淑也远不及皇祖母,怎敢与皇祖母年轻时候相提并论?”
“你这事事先顾着自己,多疑善妒,听风就是雨践踏别人真心的做派。”太皇太后慢条斯理的说着让她怔忪的话,“真是像极了哀家年轻的时候!”
见云风篁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冷冰冰的笑了起来,指向不远处一座兀自冒着烟气的建筑“想不通?”
云风篁心头有着隐约的猜测,却总觉得——如何可能?!
她沉住气,强自按下所有的百味陈杂,心念电转,试图跟上太皇太后的思路,摇头道“是想不通!陛下明察秋毫英明神武,孙媳不敢说自己多么贤德仁善,但自认为,为妃为后,都恪守己任,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陛下刚刚亲政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理解。但如今已经是淳嘉二十三年,行宫、禁军、宫城,多次整肃下来,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说道,“你跟皇帝的确都算个人才,只是,到底年轻啊。前人之智未必不如你们,又是先下手为强,你们再怎么追根究底,可是年少无知,好多过往,早就湮灭在岁月里,你们却从哪里知道?无论行宫还是宫城还是禁军,再怎么查,再怎么清理,到底是要人做事的,既然如此,如今这样的局面,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云风篁看着她“但若是皇祖母一早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当年纪氏覆灭的时候,为什么纪氏覆灭之后,为什么纪氏覆灭迄今这十几年里,您都安之若素?”
到这时候,如果还不明白,今日这场变乱,与太皇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也白混这许多年了。
可云风篁非但没有恍然大悟,反而更加迷惑。
太皇太后凝视着她,淡淡说道“你知道哀家今日为什么要让你过来此处说话么?”
“孙媳愚钝。”云风篁一怔,却有些被她打乱思绪的节奏,连忙稳了稳心神,才摇头。
“原因就是哀家刚刚说的。”太皇太后淡淡说道,“你真是像极了哀家年轻的时候。”
她道,“你盯着善渊观好久了,甚至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就一把火烧了善渊观……又专门寻了许多世宗跟先帝时候的老人去盘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