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宫人淡淡道:“若是陛下与娘娘能够多给太皇太后些安宁,太皇太后会更好。”
“瞧姑姑这话说的。”云风篁不以为然道,“皇祖母上了年纪,怎么会不喜欢本宫这些晚辈簇拥在侧?说什么喜欢清净,那都是底下没孩子的老人强自安慰自己的。本宫出身的谢氏人丁兴旺,长辈众多,本宫懂。”
“……”那宫人面上肌肉抽了抽,懒得跟她啰嗦,只做着请她入内的手势,“娘娘请!”
主仆进了内室,就见太皇太后果然醒着,恹恹的靠在隐囊上,看神色,比上一回见到的时候,又萎靡了几分。
云风篁心道,看来神宗遗诏的事儿,对这位打击不小。
所以,更加证明了,那封遗诏,是真的。
“有何事?”太皇太后看了眼她,眼神颇为厌烦,淡淡开口。
“皇祖母当初说孙媳不该去打扰善渊观。”云风篁也懒得兜圈子,行礼毕,就自己拣座位坐了,开门见山道,“莫非就是因为那封遗诏?可是,又怎么会到了茂王手里?”
太皇太后冷淡道:“你指使人烧善渊观的时候不是很自负?这会儿怎么会想不通了?”
云风篁道:“还请皇祖母指点。”
“自己想去。”
云风篁闻言也不生气,还真的开始想了,她边想边说道:“孙媳起初对善渊观感兴趣,是因为发现您从神宗先帝在位起,见天给善渊观厚赐。虽然这座道观传闻与
皇家关系密切,但实际上,您亲自过去观中,与之来往密切,还是世宗时候的事情。神宗登基后,您就没去过两回。到了孝宗的时候,您更是不问世事,倒是庶人纪晟,打着求子的旗号,着实去了好多次。”
“可您的厚赐,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妾身就想着就算您身份尊贵,不在乎那么些个东西,可也犯不着这样长年累月养着一观的人吃白饭罢?”
“不免有些好奇。”
“所以从宫里找了些世宗时候下来的老人打听了一二。”
她说到此处,仔细观察太皇太后的神情。
只是太皇太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平淡的听着。
甚至还催促了一句:“继续。”
“……皇祖母身子乏着,孙媳就不赘言了。”云风篁想了想,说道,“您跟神宗先帝,当年曾经利用善渊观,算计过世宗最后一位继后,也就是瞿皇后,对么?”
太皇太后只是冷笑,不说话。
云风篁也不在意,又说道:“只是在这个算计的过程里,您两位,也落了把柄出去。早先孙媳想不通是什么秘密,让您这许多年,都默默的花那许多银子封口。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茂王手里的那道遗诏了。”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却反问:“你后悔么?”
“孙媳为什么要后悔呢?”云风篁笑了笑,“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既不是孙媳搞出来的,也不是陛下没法子摆平,如今知道了来龙去脉,也解决了这些年来许多宗亲遭遇的疑虑,总比稀里糊涂的好吧?要怪也只能怪您老人家,没能约束好娘家,以至于神宗先帝到底不放心,还是留了道遗诏下来约束,以至于如今给陛下,给皇家,带来这许多麻烦!”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太皇太后淡淡说道,“既然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却非要来见哀家做什么?”
云风篁道:“自然是因为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大体经过,如今固然能够推测出来,许多细节,还是需要您老人家解惑的。”
她笑着说道,“比如说,玉山郡主之死……这可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神宗先帝甚至能够容忍摄政王生下两个儿子,至今身居王位与侯爵之位,为什么反而不能容忍一位郡主?”
“因为没必要。”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居然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