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对父王的举动起过疑心?”益王眯起眼,“还是您觉得,父王就合该蠢笨至此?”
天子思索了会儿,说道:“朕诸事缠身,其实并没有多少辰光去揣测摄政王的想法与行事,是否合理。”
他光想着怎么干掉这个便宜皇叔,自己大展拳脚了。
而且,就像皇帝自己说的那样,他是十五岁才从扶阳郡过来登基的,对于公襄氏的主支成员的过往并不了解。
甚至格格不入。
故此公襄若寄的举动虽然很多时候颇为矛盾,难以解释,甚至连云风篁都私下里提出来过好多质疑,然而皇帝不免觉得,可能这位便宜皇叔就是如此不堪造就?
毕竟摄政王的兄弟,可是以正子嫡孙的身份,被外戚逼得郁郁而终的……
坦白说,皇帝心里一直觉得,孝宗兄弟俩的心机城府资质,都不怎么样。
“当初戚九麓投奔来萃苑。”益王默然了一下,继续说道,“臣非常看重他,父王对他也十分礼遇……但没多久,他就被打发去了定北军中。当时里里外外都以为,他是摄政王府安排进定北军的棋子。但实际上,从此以后,王府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拿捏过他。与其说是往军中安插耳目,还不如说是专门给有为青年一个合适的去处。”
“臣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
“这事儿太大了,若非茂王捅出来,臣虽然疑虑重重,却也不敢去想这真相的。”
淳嘉认可:“朕也没想到会这样。”
兄弟相对沉默了片刻,益王喟叹出声:“但茂王还是太低估陛下了。”
“区区一个远支藩王,这些年来趁着主支人丁单薄无暇他顾,不知道做了多少贪赃枉法之事。”淳嘉不在意的说道,“此番有苦主闹到御前,朕原本念他到底是宗亲,打算私下里处置了,谁知道他狼子野心,倒是反过来污蔑主支……这等人朕自不会留。”
随口给茂王泼了一堆脏水,也算是给臣下定好了接下来的处置方向,他盯着益王看了片刻,到底叹口气:“夜深了,你们且回去安置罢。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陛下!”永春侯不由愕然,他刚刚听益王爽快承认时,还以为必定完了?
倒是益王,闻言并不见喜色,只淡淡说了声谢陛下,也就欠身告退了。
出了门,被山风一吹,激动的永春侯才回过神来:淳嘉态度温和的诛灭合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今茂王还没解决,舆论尚未平复,若是他们这两个摄政王骨血立刻出了岔子,那岂不是帮茂王证明了他们的血脉有问题?
淳嘉是以孝宗嗣子身份上位的,虽然他如今帝位很是稳固,可大义名分这种事情,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有时候却无可替代。
但凡能死不承认,能否认成功,淳嘉于情于理,都会坚持到底的。
所以,皇帝还认他们是兄弟,可能也就是认他们是兄弟而已。
等风头过后,天子有八百种方式让他们死的迅迅速速,或者痛苦无比,以发泄公襄氏富贵被窃据多年的愤怒。
但实际上醒心堂中的淳嘉没多少愤怒,不过也没花费什么心思去百味陈杂,而是问近侍:“皇祖母还是不肯见朕?”
“……回陛下的话,太皇太后的居处如今放了好多火油。”近侍颇为无奈,“都是方才太皇太后的侍者亲自去要的,底下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没得陛下、娘娘吩咐,也不敢回绝。这会儿太皇太后的侍者就守在外头,说是奉太皇太后命,未得太皇太后准许,任何人强闯,他们便立刻点燃火油。”
太皇太后这是铁了心不想跟帝后对质。
淳嘉皱了下眉,道:“关于神宗血脉之事,皇祖母竟然也没什么说的么?”
近侍不敢作声。
“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