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们好些都没来得及逃出。”
淳嘉皱眉,他没太关注过善渊观,毕竟这是一所都是坤道的道观。
他既不打算纳个坤道进宫,也不打算被后人写成一个兜搭出家人的风流天子,是以尽管这两朝后妃同这所道观关系密切,皇帝本身却对他们不太熟。
此刻听着,沉吟了会儿,才道:“按着规矩救济罢,对了,朕记得,皇祖母似乎对他们颇为优容。”
“回陛下,正是如此。”侍卫迟疑了下,沉声请示,“此事……是否需要禀告太皇太后?”
“……去个人后头说一声罢。”淳嘉随口说道,“缓着点儿讲,别惊着了皇祖母。”
他还牵挂着云风篁之事,虽然对于善渊观在此刻出了这样的噩耗本能的感到些许警惕,但也只在心里记了下,到底还是替绚晴宫操心去了。
没多久,后头来了人禀告,说是太皇太后惊闻变故,竟然一下子昏死过去!
“摆驾庆慈宫!”淳嘉听着皱眉,太皇太后这把年纪的人了,早些年似真似假的又大病过几次,如今这么一昏死过去,说不得后果就很严重。
淳嘉对这位皇祖母的感情,当然是早就在纪氏手里讨生活的那些年,就消耗的七七八八。
也就看在对方是孝宗亲娘的份上,而且这些年来也威胁不了他什么,还方便被他利用一二,这才客气至今。
如今听说对方不好了,也没什么惊慌担心的,只扮着孝子贤孙的样子,立刻赶了过去探问。
“皇祖母虽然向来颇为礼遇善渊观,然而这些年来也不常去了。”天子再怎么记着云风篁,面对这样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也不免生出疑心来,“观中之人,似乎与皇祖母也不算相熟罢。何以善渊观出事,皇祖母这般心绪激动?宫人是怎么带的话?!”
当下就先将自己派过来的宫人拎出来当众盘问。
那宫人战战兢兢的复述了一遍:“陛下明鉴,奴婢都是好好儿说的,绝无对太皇太后不敬啊!”
庆慈宫的宫人此刻脸色都不怎么好,但也低声证实,传话宫人并未故意刺-激太皇太后。
“那皇祖母这是?”淳嘉看向他们,蹙着眉,不解道,“总不至于是为善渊观担心罢?”
“应该就是这个缘故了。”太皇太后的近侍微微垂首,斟酌着措辞,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娘娘这些年来虽然不再亲自过去了,但早年是时常前往的。这些年来,娘娘私库拨出的赏赐,也从来没停过……毕竟到了娘娘这年纪,熟悉的人与事,本来就越来越少。这会儿听着这消息,倏然吃不消,也是有的。还请陛下莫要担心,刚刚太医进去看过,说娘娘只是急火攻心,躺上会儿,应该就能好了。”
淳嘉点着头,说道:“皇祖母没有大碍,朕就放心了。”
按照往常,他这么讲了就该走了。
但这次考虑了下,却又说着,“朕有些日子没来给皇祖母请安,这会儿便守着皇祖母会儿罢。”
却撩袍坐下,不走了。
这么做的时候他仔细观察太皇太后的近侍,就见大部分侍者闻言微怔,旋即倒是流露出些许满意或者喜色来,显然觉得皇帝不管是真心假意,至少做出这个姿态,总是对庆慈宫的敬重。
只几个年长的侍者,是太皇太后年轻时候的陪嫁,多少有些不自然。
只是很快掩饰过去,为天子取来了茶水点心。
淳嘉心里思索着,干脆闭目不语。
半日后,太皇太后幽幽醒转,听说天子守在外头,就让人唤了他进去,有气无力的说了几句:“……哀家没事儿,就是那地方,哀家从前跟先帝去过好几次,后来先帝不在了,哀家怕触景伤心,就再没去过。但心里一直惦记着。没想到,老了老了,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听这些熟悉的人与事,一个个弃哀家而去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