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算应付不过去,那边知道了消息,八成不会坐视堂嫂、侄女陷入危局的。
“……”遂安在心里叹口气,强行压下无数滋味,沉声说道,“就算嫡亲母女,偶尔拌个嘴也没什么。陛下如果因此觉得我们是在密谋针对太子妃,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她知道淳嘉既然说出这样的细节来,多半还有证据在后面。
但这么大的事情,很难不抱着微渺的希望,祈望皇帝只是诈她的。
淳嘉沉默着,这种沉默让遂安心头发紧,片刻后,又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期待,就是皇帝果然没有证据了?
“太子,你且出去。”只是半晌,皇帝缓缓说道,“朕与你姑姑单独说会儿话。”
太子静静看了一眼遂安,这才垂眸道:“儿臣遵命。”
等太子退下,淳嘉淡声命人:“都给长公主看看。”
皇城司的人悄没声息的摆上了一堆凭证,还押了几个谢青鸟的陪嫁上来。
遂安:“……”
皇帝也没催促,只慢条斯理的呷着茶水,等过了会儿,方命人都退下,连证人也带走,这才温言说道:“人都有私心,你没有亲生的子嗣,为大谢氏考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事情做的这样不严密,太子妃知道了,太子也知道了,往后要怎么办呢?”
“陛下……”遂安心里憋屈无比,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但,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皇帝没有呵斥,没有责怪,甚至都没有说一句她怎么能对自己亲自选的冢妇下毒手的数落……
遂安也实在没法摆出不好的态度,她低下头,低声说道:“陛下打算如何?”
“你是先帝之女。”皇帝叹口气,“韦氏虽然是朕精挑细选的未来中宫,可中宫能换,先帝统共才多少血脉?明惠又快不行了,朕难道还忍心处置你么?”
他摇了摇头,有些疲倦的摆手,“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交两个出来,朕会说服太子跟太子妃的。”
遂安看着他,忽然心头有些恻然。
她们姐妹仨虽然跟淳嘉血脉十分疏远了,但淳嘉十五登基的时候,她们年纪都还小,好歹也是相处多年。
长公主还记得初见这嗣兄时他的样子,青春年少,意气飞扬……转眼间,她发现,淳嘉虽然还在壮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疲乏。
仔细看去,甚至还有几许细纹。
“陛下不怪我?”遂安默然片刻,自嘲的笑了笑,“但就算陛下不怪我,太子也会恨上我罢?”
淳嘉看着她,平静道:“太子与太子妃情分只是寻常,顶多觉得面子上不好看,朕会为你斡旋的。”
这话说出来,等于是宣布放弃了韦希颜了。
遂安心里却没什么高兴的,因为就算韦希颜早晚要么死要么废,但谢青鸟也不可能上位。
到时候换个太子妃,一样给太子生下嫡子,那么她们母女合谋做的这一场事情,除了在淳嘉父子面前丢脸外,又能如何呢?
“遂安啊,你也大了,义女都已有喜,不日也是做祖辈的人。”皇帝似乎看出她心思,叹着气,将人叫到近前,难得的、亲政之后头一次的推心置腹劝道,“如今行事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由着性-子来,你总要考虑前因后果,考虑利弊才是。既然这会儿担心往后会被太子报复,当初,要么不做,要么做的周到一些,叫太子跟太子妃都查不出来……如今这样,进退两难,却是何必?”
不待遂安说话,他又说道,“其实你跟明惠、云安身为帝女,打小日子还算优渥,又不似后妃,需要勾心斗角,才能够在这宫里活下去。于这些算计之道,天然就欠了一份生死之交逼出来的敏锐与机变,却何必如此呢?你当初想让义女侍奉太子,朕不是没拦着么?阿篁嘴上不说,次次刁难太子妃,何尝不是在给大谢氏创造机会?这些朕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