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看了眼屋角铜漏,缓声说道,“都这时候了,前朝一直没让本宫过去自辩,显然证据确凿,本宫去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最主要的是,淳嘉应该是没有回护之意了,至少回护的决心,没有当众指鹿为马那么深刻,这才会出现君臣都没有让她去朝上当面说清楚的情况。
估算了下辰光,她吩咐清人给自己梳妆打扮。
清人看到她这仿佛认命的样子,实在不忍:“娘娘,要么咱们装扮的憔悴些?到底您伺候了陛下十几年。”
“都这时候了,还指望旧情分做什么?”云风篁淡然说道,“陛下若是想怜惜,便是我不作楚楚可怜的姿态,他也会出手回护的;若是不想……你还真以为咱们这位天子,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主儿?”
“给本宫取最好的钗环来。”
“元后当年走的坦然,本宫岂能不如她?”
她算的很准,梳妆打扮毕,换了华丽的裙衫,才让清人跪在地上,将裙摆理齐,外间陈兢就亲自过来禀告,压着嗓音,带着些许的茫然无措:“娘娘,陛下来了。”
“你们都下去罢。”云风篁转过身,看到淳嘉冕旒未卸,沉着脸走过中庭,目光闪了闪,缓声说道,“走远些,未得本宫叮嘱,不许过来!”
“娘娘……”清人跟陈兢欲言又止,但被她冷冷扫了眼,到底不敢违抗,“是。”
淳嘉大步进门,见两名侍者欲要告退出去,简短吩咐:“拉下去,着皇城司盘问。”
云风篁眉心皱起,走过去福了福:“陛下何必如此,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妾身就是,区区两个奴婢,哪里值得您这般费心?”
皇帝短促的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她:“区区两个奴婢,你这般时候,自身难保了,还舍不得,朕与你风风雨雨这许多年,你倒是瞒得滴水不漏?!”
说话间,雁引已经迅速指挥人清场,殿中很快就剩了帝妃二人。
皇帝没叫起,云风篁干脆自己站了起来,平静道:“古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妾身不过是希望您对妾身多上点心罢了,试问这三宫六院,古往今来,有几个做后妃的女子,不是这样想的?妾身无非做了些分内事,陛下却何必如此震怒?”
“……”淳嘉被气笑了,他设想过亲自过来跟云风篁对质的各种情况,也知道这宠妃不是善茬。
做好了她死不认账,又或者楚楚可怜的姿态。
谁能想到,云风篁竟然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妾身说错了吗?”云风篁神色自若的说道,“妾身的本性,既不讨人喜欢,也不受陛下接纳,那为什么要表现出来,叫您心烦呢?妾身也是为了您好,毕竟您在前头政务繁忙,回来了后头,总不能连个顺眼的都看不到,妾身身为后妃,揣摩您心思,扮出您之所喜所爱,既是分内事,也是人之常情。却有什么过错?难不成,身为后妃,心思不搁您身上,见天不想着如何取悦您才好?”
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显然真心实意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只是这宫里到底不是就妾身一个伺候您,其他人看到妾身得了您喜欢,横加阻拦,正所谓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何况妾身从来没跟您说过表现过妾身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故此进行一些争斗,难道不也是应该的?”
“都是宫妃了,甚至妾身一度还做了皇后,勾心斗角,争夺帝宠,哪个不是后妃的应有之义?这两样都没掌握,进宫来做什么?”
“所以,你拿自己的生育、性命做筹码不说,连孩子也?!”淳嘉看着她,眼底难掩失望,“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云风篁轻描淡写道:“晋王也是妾身的亲生骨肉,秦王昭庆他们就算不是妾身生的,养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够没有感情?珍王与康安当时不过是区区胎儿,就算太太平平生下来,能不能顺利长大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