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是淳嘉亲政后的第二个中秋节,听着仿佛不如头一个重要,但意义完全是不一样的。
因为上一个中秋节时,淳嘉还只是站在后面,用扶持云风篁主持宫宴的形式,来侧面打压纪氏,宣告他在宫闱里逐渐恢复话语权的状况。
但这一次,却是淳嘉亲自的一个亮相。
显赫三朝的纪氏在节日前夕覆灭,皇权为权臣压制的局面得到了彻底的改变——虽然对于淳嘉本人来说,还有个摄政王虎视眈眈在侧……但摄政王到底也姓公襄。
公襄家的内斗,跟君臣之间的争斗,对于文武百官,乃至于众多宗亲来说,是两回事。
所以这回的中秋节宴,淳嘉还是比较重视的。
比较重视的意思是:由于地位稳固底气足的缘故,淳嘉反而没有了大肆庆贺、郑重其事的冲动。
只吩咐规规矩矩的来,不出乱子就好。
云风篁应付着就很轻松,这会儿便笑着道:“您放心罢,都安排着呢。”
就给他说了些章程,没什么新奇的,还是去年那一套,略加了些奢华,以示一年更比一年好。
果然淳嘉没什么意见,还夸她做的好。
毕竟才发生的大事,注定那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帝王的一举一动上,宴会再好,估计大部分人都没心思享受。
淳嘉在这种事情上素来就不是很讲究,场面上过得去就好。
两人说了一回节宴的事情,就有宫人来禀告,说是皇后在外面脱簪待罪,请皇帝定夺。
“这是皇后娘娘第二次请罪了吧?”云风篁闻言就说,“陛下快出去瞧瞧罢,这会儿天气也凉了,仔细冻着了皇后娘娘。”
淳嘉“嗯”了声,起身往外走。
云风篁也没去看热闹,自顾自在屋子里喝着茶。
过了会儿,淳嘉也没回来,她才让清人:“去瞧瞧。”
清人来去都很快:“娘娘,陛下不在外头了,说是带着皇后娘娘出宫去了。”
“出宫?”云风篁很是意外,“去哪里?”
清人声音一低:“说是去一趟纪府。”
“……约莫是吊唁那一家子。”云风篁反应过来,撇撇嘴,“陛下倒是心胸开阔,听说还给邺国公他们追封了不坏的谥号?”
“不过是些哀荣罢了。”清人笑着道,“子孙都没了,要来有何用?”
虽然皇帝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召回邺国公散落在外未曾遇害的子嗣,进行补偿,但不管是蠢乎乎被骗过来的,还是潜逃之中被摄政王抓获的,必然都活不长。
就算真有逃走了的,也肯定不能再用纪氏子弟的身份生活下去。
“好歹是一份荣耀呢,换了有些人主,可未必肯做这面子。”云风篁哂道,“毕竟纪氏之前对陛下,可真的
不怎么样。”
她们说了几句闲话,也就离开太初宫,回去后头了。
步辇落在浣花殿门口,就看到旁边站了个瘦削的人影,扶着宫女的手上来见礼,声音飘飘忽忽的透着虚弱:“贤妃娘娘,妾身有事相求。”
“婕妤怎么清减至此?”云风篁瞥了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康婕妤,边招呼她进殿说话,边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就算你娘家遭逢不幸,为了两位小皇子,也该保重才是。”
康婕妤苦笑了下道了声“是”,入内见礼落座,就直言来意:“娘娘,妾身如今也没什么好处能给您,只求您发发慈悲,代为向陛下进言,容妾身跟皇后娘娘一起去善渊观修行。”
云风篁挑了挑眉,说道:“婕妤可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妾身明白。”康婕妤笑叹道,“但妾身自幼跟皇后娘娘在一处,就算不是嫡亲姐妹,却也跟嫡亲姐妹没什么两样了。如今皇后娘娘要去善渊观,妾身实在不能不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