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争惨笑道“够!但这是因为,臣成功的尚主了!若不然,这些金尊玉贵、大好前途,又与臣有什么关系!?”
“十一哥年长又风流,论到给皇家的金枝玉叶做驸马,难道不是年少又洁身自好的臣更合适?但娘娘虽然将臣列为备选,也不过是因为当时谢氏门楣太低,娘娘担心就十一哥一个人不够保险,才叫臣去凑数罢了!”
“实际上,娘娘真正想支持的,从来都是十一哥,不是么?”
“毕竟十一哥是二房的,虽然二婶对四婶越过三位嫂子当家也有着微词,可毕竟她不是长媳。”
“所以娘娘也不担心二房出了驸马之后,会同四房夺权。”
“纪氏就是这时候找上臣的,他们的确未曾要挟恐吓,只心平气和的问臣,是为了娘娘好,坐视娘娘扶持十一哥当驸马,从此二房四房都飞黄腾达,臣出身的大房却被远远扔下,须得长长久久的看娘娘脸色、乃至于看十一哥脸色;还是为自己、为父母、为大房
考虑,在他们的襄助下,夺走十一哥的机会,成为皇家驸马,从此平步青云?!”
而他当然选了后者。
“娘娘可还记得,当初十一哥出事之后,您还专门召臣入宫觐见,询问来龙去脉?”谢无争深深叹息,“此举在纪氏的预料之中,他们专门教了臣如何应对,甚至私下里,让臣在他们面前演练多次,力求完美无瑕……臣也果然蒙混过关了,那一日,臣出了宫门,脊背上里外衣裳都是汗湿的。那是臣头一次后悔。臣从前,其实私下里狐疑过,母亲身为长媳,就算不如四婶精明,可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基本的规矩治家也是懂得的,何以会被四婶夺权多年,无可奈何?直到那一次,娘娘反应敏锐,纪氏算无遗策,臣才知道,庸人就是庸人。”
“臣才明白,世间果然是有天才的。”
“可惜臣的母亲不是,臣也不是。”
“臣当时就想着,臣是不是做错了?如娘娘所言,娘娘就算因为咱们母亲之间的恩怨,故意打压大房,但也不会下毒手,甚至指缝里漏些好处,也会与大房。”
“怎么都比跟外人与虎谋皮的好。”
“可纪氏也料到了臣的退却,他们……呵呵……他们假作不知,只暗中安排了人,引着臣见识这世上最顶尖的荣华富贵……”
“臣……只享受了数日,就改变了向娘娘坦白的看法。”
“这天下有无数臣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处,如果臣向着娘娘,娘娘难道就会支持臣尚主、让臣也跟您一样,一步登天,从此成为这偌大皇朝,最尊贵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之一么?”
“想必娘娘是不会的。”
“因为早先娘娘对臣不在意,可能还有点儿排斥。娘娘也好,陛下也罢,最早对臣转了态度,都是登闻鼓之事后……因为娘娘跟陛下,认为臣是可造之材。”
“一旦臣的真正水准曝露之后,娘娘可能会觉得臣本性不坏,是个好人,却也不会将尚主这么好的机会给臣,更不会扶持臣上高位。”
谢无争自嘲的笑了笑,“自古以来能够看破红尘富贵的人都少之又少,臣是个连尚主机会都竞争不到的庸碌之徒,又怎么可能做到无数枭雄俊杰都做不到的事情呢?臣……想要这泼天富贵里的一份,不管是臣凭着真本事挣来的,还是,做傀儡得来的。”
“……”云风篁沉默的听着,到此刻,才幽幽一叹,“那时候本宫才十五,初入宫闱,朝不保夕,争斗之余,委实无力监管宫外的兄弟子侄,故此才会给纪氏可趁之机。此番失算,非战之罪。”
她收束心神,缓声道,“既然纪氏一早收买了你,且允诺助你尚主,那遂安长公主不能生育之事,约莫也是与此有关了?”
“……”谢无争面上肌肉抽动,片刻,才涩声道,“果然娘娘心思之敏锐,只要去了对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