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着云风篁,跟着云风篁以及殷氏派过来的人,学的真的不少。
然而此刻,面对自己的嫡亲堂姑,却还是觉得发自内心的敬畏与钦佩。
距离自己被毒害迄今才多久?
这姑姑就想到了这么多,不,不能说想到了这么多,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她急速的思索了下,小声提出疑虑:“但是姑姑,侄女儿也有很多陪嫁,都是中土侍女。按照默契,她们……她们……”
毕竟还没出阁,谢阔说了两句就有些不好意思。
云风篁却是了然:“她们往后若是能够被韦纥可汗看上,又或者你安排她们侍寝,也可以生儿育女,记在你名下,为你子嗣。此举既是为了给你固宠,也是为了预防你生不出子嗣来的后手。但你若是以为,有着这些后手,你本身能不能生,就问题不大,那就错了。”
“韦纥固然不受礼教,没咱们中土这样讲究长幼有序,但除非可汗子嗣稀少,否则嫡庶之别,又或者出身大部族的母妃,与女奴出身的母妃,差距仍旧悬殊。”
毕竟子女的地位,从来都是跟父母息息相关。
哪怕国朝这边,说是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可如今贵妃得宠,中宫膝下的皇子们,又什么时候在秦王昭庆他们手里讨得了好?
在韦纥,生母若是出身大部族,陪嫁众多、娘家在王帐议事都说得上话,膝下子嗣,又如何是那种无依无靠的女奴、侥幸被可汗看上生下子嗣的妃嫔能比的?
后者若是失宠,其子嗣甚至会跟着沦为奴婢。
不像中土,再不得意的皇嗣,错非夭折,只要活着长大了,皇子好歹会封王,皇女也会册封公主,寻个至少也是进士出身或者高门贵子下降。
“韦纥与我中土是世仇,前番韦纥内乱,我中土出兵襄助,少不得结下许多恩怨。”云风篁缓声说道,“所以如今韦纥国中,一方面碍着国朝强盛、己方衰落,不敢造次;另外一方面,对我中土,以及中土过去的大阏氏,少不得充满了仇恨跟防备。”
“这种情况下,你作为大阏氏生下来的子嗣,还能靠着名份,压制其他妃嫔的子嗣。”
“若是你的婢女生下来的,这出身如何服众?”
“却平白给中土往后扶持流着中土血脉的王子承位增加难度了。”
“而且……”
贵妃冷冰冰的笑了笑,“你身为我嫡亲堂侄女,得封信成公主,待遇也比着皇女们来。这是何等金贵的身份与地位?这还是在我国朝行宫之中,陛下见天会过来的地方,都差点儿着了毒手!那么若是当真有人受了韦纥的收买,不欲中土出身的大阏氏有子,往后持续的做主韦纥之事……又怎么可能放过你的陪嫁?”
“药都放到你的膳食里了,要对那些奴婢下手,很难么?”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你奴婢众多,到了地方之后,说不得还会临时提携汉女,但……还是那句话,你如今身处之地已经是保护重重了,都差点着了暗手。”
“届时你人在韦纥,纵然陪嫁生下子嗣……谁能保证这些孩子能够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好孩子,你明白吗?这不是有人想要你死,想要姑姑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有人存心坏了陛下跟诸多重臣针对韦纥呕心沥血的布局、要坏了隆平侯宁国公等将士几经生死打下来的大好局面啊!”
云风篁徐徐吐了口气,“简直丧心病狂、其心可诛!你不必害怕,去同伺候你的人说两声,叫他们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姑姑,这就去禀告御前,必然要给你讨个公道!”
“姑姑!”谢阔连忙拉住她,目光闪动,带着点儿压抑的兴奋,“那这事儿,有没有可能,是皇后那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