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宗在位时,那也是何等乖巧温驯,真正的国朝栋梁!
淳嘉怎么可能容忍未来的后族如此表里不一?
然而云风篁被他握住的手冷冰冰的,一如她心里。
她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大笑着,想到:是啊,你让皇城司留意着昭武伯那边,那么真相如何还不是你一言决之?你说他是清白的,必然是善后好了来说的。以本宫的权势地位、以谢氏如今的凋敝,难不成还能找到证据来推翻吗?!
“……妾身觉得自己好生没用。”云风篁垂下羽睫,轻声细语道,“做女儿,不能为二老奉养晚年;做母妃,却没照顾好昭庆,她的腿……做姑母,三个侄女儿,至今也只给猛儿寻了人家;做妃子,也没怎么好好服侍陛下,反倒总是拖累了陛下,来给妾身操心!”
皇帝正怜惜她,闻言忙道:“你说的什么话?会州之事,与你何干?要怪也是怪朕,未能庇护住治下黎庶!至于谢阔谢奣的婚事,左右她们年纪还小,等出了孝,慢慢儿挑就是。你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孩子,还怕她们没个好去处?至于昭庆的事儿,你是她母妃,朕是她父皇,她落下残疾,难道朕就没责任了吗?而且,朕从来不缺伺候的人,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服侍?”
他语调放软,柔声说道,“朕心悦你……你毋须胡思乱想,朕只遗憾自己未能好好儿庇护你跟谢氏。”
“……”云风篁一个字都不信,面上却兀自楚楚,隐忍良久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微微抬起点头
,动容的看着皇帝,一字字道,“妾身何幸,今生能遇陛下!!!”
早知今日,当年本宫就是拿剪子划了脸、从绣楼上跳下去、勾-引云栖客去翼国公府搞宅斗,也决计不会踏入你后宫半步!!!
她心中愤恨滔天,实在没心情应付淳嘉,担心露陷,遂流露出疲乏之色。
淳嘉见状,果然劝她安置,亲自铺床掖被,照顾她躺下,又在榻边守了片刻,看她呼吸逐渐匀净,方才悄然离开。
他不知道云风篁的想法,去前头的路上一直在斟酌,最终还是不忍心,于御案后落座,就命雁引:“早先说给谢阔谢奣寻两个寻常夫婿的事儿且放下,拣那些出身好-性-子好,翁姑好相处的,物色些上来。”
雁引一惊,若只是其他妃子帮侄女儿找俩金龟婿也还罢了。
但贵妃……
他可是知道,之所以淳嘉亲自过问谢阔谢奣的婚事,就是防着绚晴宫势力过于坐大,往后尾大不掉,影响立储,乃至于影响公襄氏的江山稳固。
这会儿皇帝去了后头一趟就改了主意,这……?
“贵妃悲痛欲绝,朕心亦是戚戚。”淳嘉叹口气,说道,“尤其谢蹇虽然死了,江夫人却还没下落……贵妃在家中时,多赖生母教诲,与江夫人的感情,比跟生父的感情,只怕更为深厚!若是回头江夫人能够找回来也还罢了,如果找不回来,你说贵妃怎么撑得住?晋王还小,哪里离得开母妃照顾?左右两个女孩子,嫁谁不是嫁,朕与她们寻个好亲事,回头贵妃知道了,心里也能松快些。”
他心里有个隐忧,说实话他宁可阵前被射杀的是江夫人而不是谢蹇。
因为谢蹇毕竟是男子,就算没被昭武伯带人追上,被掳去了韦纥,以后找回来了也没什么。
关键江氏是女眷,哪怕韦纥那边觉得奇货可居对她有着礼遇,坊间的议论也未必会少。
到时候对云风篁来说,只怕又是一场锥心之痛。
为此淳嘉也不得不打破自己之前定好的规则,朝贵妃倾斜了。
他自我安慰,反正自己还年轻,皇嗣们也小。
就算此举会造成日后的隐患……日后再说罢,当年初登基时那么艰难的处境都走过来了,没道理如今大权在握,往后还有什么局面应付不过来。
倒是眼下再不安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