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皇帝肯将几个稚子放出来,也算了群臣这些年来跟郑具的一点儿情分了。
于是在皇帝面色不善的情况下,臣子们没再讨价还价,只商量着派人彻查郑具自-杀经过,确定一下这位权宦到底是真的自己想不开呢还是被人谋害的?
之后朝会也就散了。
淳嘉连御书房都没去,直接去了后宫找云风篁。
结果才进门,看着云风篁颇为吃力的行下礼去,又有些怜惜,亲自伸手扶了把,温言道:“不是说了孕中不必多礼的么?怎还要这样拘束。你才进宫时都没有这样老实过。”
那会儿的贵妃简直就是新人里的泥石流,礼聘入宫的贵女们别管出身多高贵、在家里时多得宠,到了他跟前,谁不是战战兢兢惶恐了又惶恐?
采选的良家子就更加不要讲了。
也就贵妃,皇帝稍微客气点,她就能顺杆子爬。
弄的淳嘉后来看到她凑上来都心生警惕……
现在贵妃忽然规矩起来了,天子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太医算的日子快了,让妾身别一直歇着。”云风篁解释道,“再说行个礼也没什么。陛下请想,那些宫嫔怀孕,临盆之前看到后妃,还不是照样要上前请安?也没听说几个人因此伤着磕着的。”
淳嘉说道:“你这一胎来的不容易,咱们自然要格外谨慎些。”
云风篁感慨他难得说一次人话,却无意多聊这话题,只笑着问:“陛下,听说今儿个前朝议了前骠骑大将军的事儿?”
“你这儿消息倒是灵通?”
“不是妾身消息灵通,是刚刚才有人带了云安长公主的话跟厚礼来,说是长公主为了其夫家的事儿非常的忧愁,这不托付到了妾身跟前,想让妾身帮忙同陛下说说情?”
淳嘉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淡淡问:“是谁这样没规矩?朕说过,你如今身子沉重,诸般事情都不要来打扰!”
“是绵福宫偏殿的宫人,陛下别生气了,吴太嫔是云安长公主殿下的生身之母。这做女儿的遇见了事情,哪有当娘的不陪着操心的道理?”云风篁摇着团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左右妾身也没打算掺合,不过含糊敷衍了一番罢了,结果陈兢装模作样去前头打听消息,倒是听说今日朝会正议着郑氏事。可见云安母女也是想多了,毕竟是长公主的夫家,陛下怎么可能一直拖着不处置呢?”
皇帝哼道:“不过一个郑具死了,倒是这许多人上心!”
云风篁打量他神情,温言说道:“到底是前骠骑大将军,况且人在诏狱还出了事儿,实在太不像话了!”
因为想起来前不久孙聿托人求他说情,免得被皇帝撤换,而淳嘉打算用来取代孙聿的人,似乎如今正执掌诏狱,遂又道,“这诏狱如今也不知道是谁在管着,连郑具这样的要犯都能叫他自己了断了,可见废物的不行!这回陛下对郑具之死似乎不在意也还罢了,若是回头换个需要问口供的要犯呢?”
说了这话就见皇帝脸色有些古怪。
云风篁心头顿时一惊,暗道难不成自己给孙聿敲边鼓的事儿叫他察觉了?
结果淳嘉沉吟片刻,缓声说道:“诏狱那边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却还算用着顺手。”
“……”云风篁愣了愣,诧异道,“陛下的意思是,郑具乃是……?”
淳嘉干咳道:“朕吩咐的。”
他知道贵妃跟郑氏没什么情分,甚至因为前贵妃郑裳楚的缘故,还颇有恩怨,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简短道,“郑具父子执掌禁军多年,就算此番找借口将其合家下狱,方便姜览整肃上下,但,一旦这父子俩活着离开诏狱,说不得禁军又要人心浮动,还是杀了好。”
皇帝完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还有点儿余怒未消的意思,“朕原本想着,将郑氏满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