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偏远扶阳王一脉的淳嘉,也是一无所知。
到底他少年时候主要受到的教养来自于扶阳袁氏的嫡母,而袁氏只是郡县中的名门,跟纪氏之流差距悬殊。
故此薛笑歌才敢将“真相”写在这种特制的彩笺上,因为她知道,淑妃之死关系重大,相关证据肯定要被拿上庙堂过目,如此才能保证,她豁出性命的揭发,能够公布于众,而不是被贤妃隐瞒下来。
这份“新遗书”才读完,纪氏一派就一溜儿的跪下来求淳嘉做主。
敏阳侯更是哭着说道:“小女与贞熙淑妃同时进宫,一起伺候陛下近十年,不敢说情同姐妹,却也一直相安无事。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放任薛氏对淑妃下毒手呢?倒是贤妃,自从她入宫以来,宫中高位纷纷凋敝,远有小女,近有洛氏女欧阳氏女,也堪堪被贬……孰是孰非简直一目了然!”
帝座上,天子一动不动,片刻,方才缓声开口:“不拘两份遗书孰真孰假,总之婕妤薛氏谋害高位乃是板上钉钉之事!行这等丧心病狂之举者,焉能信任?遑论婕妤薛氏自从入宫以来,的确一直被贤妃压着风头,其人心胸狭窄,毫无妃嫔该有的气度,心生嫉恨,利用彩笺密文,畏罪自.尽之际,顺带攻讦贤妃,也非不无可能之事。”
淳嘉这是明晃晃的拉偏架,纪氏怎么肯干?
“陛下,此事不拘真凶是薛婕妤自己,还是贤妃,终归与皇后娘娘并无关系,然而听闻陛下已命皇后娘娘禁足三年,以为淑妃祈福,安慰老臣之心。”海西侯出列,拱手说道,“皇后尚且如此,贤妃岂可例外?”
“而且妻妾有别,皇后乃六宫之主,陛下结发原配。”
“
世间有妾室为主母守孝者,却什么时候,主母要为妾室之死,祈福禁足,还一祈福就是三年?”
“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乱了尊卑秩序!”
……庙堂上吵作一团的时候,绚晴宫中,云风篁正和颜悦色的跟两个侄女说着话:“一晃眼阔儿也这么大了,记得本宫当初才从家里走时,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尚未出生呢。结果这么一晃眼,都能给本宫请安了。”
谢阔抿嘴笑,恭恭敬敬奶声奶气道:“阔儿自小常听家里提起姑姑呢,说姑姑才貌双全,机敏聪慧。今日看到姑姑,比阔儿想的还要好看。”
云风篁笑着脱下护甲摸摸她小脸,哄了几句,抓了点果子什么的,让她跟谢猛下去玩耍,这才看向不远处的谢氏。
谢氏解释道:“十三的媳妇还在害喜,没法入宫,就托我带了猛儿过来。”
至于谢阔,“俩孩子这两日时常在一起,我派人去接猛儿入宫,阔儿也想跟着,瞧着怪可怜的,就也一起带过来了。”
“猛儿在宫里一直没有玩伴,难得有个自家姐妹过来,也怨不得不想分开。”云风篁笑着说,“这都没有什么,姑姑不必担心。”
谢氏哪里不担心呢?她遮遮掩掩的问着云风篁的近况,眉宇之间不掩担忧。
如此说了会儿话,就有宫人走了进来,禀告道:“娘娘,薛婕妤的遗书有着关窍在里头,现在庙堂上已经争起来了!”
云风篁皱皱眉,让人带了谢氏去偏厅小坐,方问起来龙去脉。
这一问她几欲吐血,万没想到昨儿个跟淳嘉商讨来商讨去,竟然栽在了这种地方!
“纪氏此举不仅仅是要攻讦本宫,更是要借此事抬举洛氏欧阳氏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啊!”云风篁捏着眉心,急速的思索着,“经此一节,日后本宫献计再完美无瑕,陛下岂能不再让洛氏欧阳氏这等名门出身的妃子把把关,以免出现类似的篓子?”
而掺合的事情多了,洛寒衣欧阳福履又不是傻的,还能没点儿进步吗?
长此以往,云风篁想再以一敌二的压制她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定了定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