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史书里没有特别详细的记载,只轻描淡写的几笔,便是数十年匆匆而过。
但朝堂上此刻站着的诸臣里,不乏世代簪缨人家出身,祖上就有亲历者,又或者地位到了,自然而然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知道了。
……其实明君之姿也还罢了,毕竟明君也分很多种的。
只是对于那些中立的、原本站在纪氏那边的臣子们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神宗那样的明君。
古往今来搞清算的帝王,似他那么干脆的、那么斩草除根的也真没几个。
淳嘉的路数实在太像他了……
而且,还有越来越像的意思。
一时间,很多人下意识的去看翼国公。
这位国公是肯定站在皇帝那边的,他出头反对了,大家跟着反对,又或者保皇派那群人再跟纪氏撕起来,让他们不需要表态就蒙混过关,嗯,至少也是争取一个缓冲,好回到家里找齐了盟友幕僚,仔细商议,好生斟酌,做出决定,可不比在这会儿被逼着站队好?
然而……
翼国公低垂眉眼,一动不动。
像是压根没听见一样。
他装聋作哑,淳嘉却没有催促他的意思,而是在其他人身上,逡巡着目光,缓声复问:“诸位卿家?”
“陛下,臣以为,这晁氏之所以能够在这里,乃是因为敲了登闻鼓的缘故。”短暂的沉默后,御史台新任的主官欧阳燕然出列,沉声说道,“故此,应该先按照敲鼓的章程,将事情了结之后,再追究淑妃娘娘之死的内情!”
“毕竟淑妃娘娘已去,早一日晚一日查清真相,都不可能使得人死复生。”
“倒是晁氏所言之事关系重大,若
不尽早查清,处置相关人等,传了出去,不止定北军心寒,天下人也要怀疑,庙堂衮衮诸公,莫不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说着朝翼国公一拱手,歉然道,“翼国公勿怪,老夫并非轻看令爱之逝,只是事有轻重缓急。”
翼国公侧身避开半礼以示敬重,微微颔首,表示愿意妥协。
“然而淑妃娘娘之死乃晁氏片面之语。”纪氏一派的人出来反驳,没办法,不反驳不行——关于纪氏谋害戚九麓、逼迫晁静幽上京来诬告贤妃及谢氏这一件,刚刚他们已经撕过了,在皇帝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凄惨落败。
要是依了欧阳燕然的话,接下来就是直接对纪氏相关之人的处置。
虽然邺国公、海西侯还有敏阳侯这些人未曾亲自沾手,还有着脱身的余地,但子辈里,包括二侯的世子,以及若干看重的子弟、膀臂、心腹,差不多要被一网打尽!
这种损失,比之邺国公夫人去岁惨死消暑宴还要猝然突兀些。
饶是纪氏掌权多年家大业大,这么一下之后,怕也要一年半载的才能缓过来——问题是,淳嘉可能给他们这一年半载缓和的?
所以他们只能扯淑妃的事情出来拖延,“真相如何,尚未可知!若晁氏在此事上乃是栽赃陷害,可见之前指责纪氏之语,也是无稽之谈!不过是看纪氏毫无防备,存心污蔑罢了。”
“中宫迄今无子,贤妃膝下却是儿女双全,且是陛下的长子长女。”
“其桑梓中人状告后族,未必没有内情!”
“故此还请陛下将这晁氏交与母后皇太后亲审,彻查到底!”
他的盟友纷纷出列附和,都表示晁静幽合该交给纪太后带走,决计不能落在贤妃手里。
甚至还有人表示,自从贤妃入宫以来,宫中原本就不多的高位,陆续凋敝,可见这妃子不是什么善茬,甚至,命格就克后妃,要不让她效仿康婕妤,闭门不出,专心为我国朝祈福算了?
这时候就看出来家世不足的虚弱之处了:这要是说的是皇后或者洛寒衣、欧阳福履乃至于顺婕妤薛婕妤之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