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年轻,看走了眼也是在所难免……且坐着旁听罢。”
然后压根不给公襄霄开口的机会,径自跟幕僚们讨论起了应对之策——然而公襄霄都听不见了,他攥紧了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涌进了脑子里,以至于面色瞬间通红!
说不清楚是羞愤还是难过。
曾经父子情深的一幕幕像是未曾得到过的幻觉。
公襄霄此刻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的父王八成是在近期要对付他了。
不然,何至于破例安排了他进来议事厅,却立刻安排了最倚重的幕僚当众打他的脸?
这必然是为了公开表态,为接下来废长立幼做准备。
……这晚上他是魂不守舍的离开的。
却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摄政王与范先生的脚步都停了停,目送他背影彻底消失在暮色里,才双双收回视线。
只是对望一眼,谁都没吭声。
无言的拱手作别,各回住处。
次日庙堂上,有臣子问起了登闻鼓之事。
淳嘉果然以沉迷告慰嗣父无法自拔……噢不,是无暇他顾的理由,表示要推迟此事,但可以安排太医去救治戚氏子。
纪氏一派的臣子于是出来委婉催促:“此事涉及贤妃生身血亲,又涉及到蓬莱公主殿下的准驸马,兹事体大,若是耽搁了,不免叫坊间生出种种不堪的议论,怀疑陛下偏袒,也要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哪!”
而且,你不是正跟你嗣父感情深厚吗?
“若谢氏当真并非善类,岂能误了先帝骨血的花信?”
淳嘉心平气和,态度诚恳,说一定一定尽快尽快。
纪氏这边当然不会相信他,出列了
好些个口齿伶俐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逼着皇帝答应,最多三天,必定亲自过问此事,而且给出初步的处置方式。
当然散朝之后,谁都不会真的傻乎乎的等上三天。
纪明琅让人安排,次日就开始散布谣言,怎么缺德怎么来,怎么耸人听闻怎么来,务必彻底钉死了贤妃以及谢氏。
而盛宠贤妃、还打算将一位公主下降谢氏的淳嘉,可见也是个糊涂的——这一句画龙点睛,谣言里不可或缺。
“纪氏好生无耻!”后宫,浣花殿上,清人气得直哆嗦,“他们怎么敢……他们竟然!!!”
云风篁早有准备,倒是冷静:“他们如今乃是困兽之斗,一旦事情不成,就是身败名裂,乃至于身死族灭也不无可能。这等时候,什么手段不用出来?还顾得上什么敢不敢、无耻不无耻?”
她脸上没什么畏惧的表情,毕竟,这对于她、对于谢氏来说,同样是一旦失败就要身死族灭,大家都是拼命,那还害怕个什么?
自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戚九麓的生死如今关系着庙堂大事,虽然前途叵测,却比之前反而安全些了。”云风篁让清人给自己沏盏茶过来,慢慢喝着,心道,“之前,因着种种缘故,有想杀他的,却没几个想保他。”
但现在么,想杀他的跟想保他的人,应该都不会少。
这样固然仍旧是凶险,却有一个好处。
就是哪怕想杀他的人,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不然被抓到把柄,必定要被落井下石。
这大概就是从不相干的人,成为棋子之后的好处罢?
云风篁自失的笑了笑,继续思索着,“他那儿且放一放,嗯,不放下本宫也没什么办法,到底如今身份有别,且鞭长莫及。”
她如今最紧要的就是自保。
说起来要感谢去岁中秋节宴上淳嘉安排的那么一出,算是欲扬先抑的将她的过往给洗白了:谢风鬟没有红杏出墙,是被冤枉的,而她本来的母族女孩子都冰清玉洁的很,只是有人所托非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