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戚九麓呢还是不惦记?
虽然之前的时候,云风篁已经承诺会按照江氏的叮嘱,不管戚九麓这一趟能不能活下去,都置身事外,绝不沾染。
可清人熟知她脾性,毕竟这位曾经的小主子现在的主子,从小阳奉阴违的事儿就没少做——她幼时栽赃谢风鬟被江氏觑破抓包,哪回不是赌咒发誓下次再也不了?
然后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但清人又不敢问,心道反正云风篁人在深宫,同外头联络都要用到自己这些人,那么只要看好了自己人,应该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出岔子……罢?
她思量之际,外间就传了消息来,说是淳嘉到了。
“你今儿个不舒服么?”淳嘉入内,见着伊杏恩在下头,心里有数,就低声问云风篁,“可寻太医来看过?”
“许是前两日让太医换了个调养方子的缘故,今儿个就有些乏了。”云风篁当然不会告诉他真正的目的,只笑着说,“而且底下人久未沐浴皇恩,也是惶恐。”
淳嘉端起茶水呷了口,轻笑道:“原是寒门出来的,你又不曾苛刻她们。镇日里锦衣玉食养着,惶恐个什么?”
云风篁暗道这嫡母养出来的庶子果然门户之见深刻,瞬间就想到一旦魏横烟生下男嗣,怕不就要越过公襄穰去?
她这番心念飞快,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妾身也非高门出身,瞧着她们乖巧,不免心疼。”
“那你就不心疼朕?”淳嘉挑眉看她,觉得这贤妃忽然贤惠的让人怀疑,所以似笑非笑问,“莫不是打什么主意罢?”
云风篁暗暗叫糟,眼下这场面她倒是不愁没法子糊弄过去,毕竟
的确没什么坏心。就怕淳嘉回头知道,不,可能已经知道了戚九麓正在来帝京求医的路上,而且不日就要抵达。
别到时候怀疑她今儿个推了宫嫔出来侍寝,乃是牵挂旧人,没心思陪他。
……虽然她将伊杏恩叫过来,的确是一时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为免乱了方寸,故此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转移注意力的用意。
但这不能让皇帝知道啊!
“还不是……”想到此处,云风篁果断甩锅,朝延福宫方向抬了抬下巴,轻哼道,“这两日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处置宫务,也顺带听了些太皇太后还有母后皇太后的训诲。三位娘娘的意思都是,陛下如今膝下的子嗣,还要更兴旺些才好。”
淳嘉闻言脸色就阴沉下来,云风篁不能生这事儿,他自己都很注意的不提起来,免得戳了这宠妃的痛处——纪氏倒是说的起劲?
本来他就对纪氏没什么好感,此刻心头越发有着厌憎:这种厌憎,既有对宠爱的妃子的怜惜;更有被勾起来前些年不明不白没了的那些皇嗣的怒火,是,他的确不是很在意那些亲生骨肉。
但这不代表他对下手之人就也不在意了!
还有就是发自本身的愤怒:朕已经亲政,朕已经令你纪氏如临大敌灰头土脸……怎么你们还以为可以肆意欺侮朕护着的人?!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只是自来习惯隐忍,没有当场发作,只淡淡说:“这等言语不须理会,下次再有人提,你让她们来同朕说就是!”
天子冷然讲道,“朕膝下子嗣虽然尚且不能与太祖太宗相比,比之神宗、孝宗却已算众多,太皇太后与母后皇太后若是真想讲说子嗣,还是先扪心自问罢!”
这话极重了,哪怕并非当着太皇太后跟纪太后的面,只在浣花殿上说,也代表了淳嘉对这两位长辈的态度。
不说欲除之而后快,却肯定全无敬意。
云风篁很满意自己的引祸水东流,笑着劝他息怒:“妾身其实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是最近阻了皇后娘娘几件事儿,惹她不喜,偏又因为陛下护着妾身,她没什么办法,也只能用这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