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还年轻着,总不能以后都这样了。”
这番话不拘是不是真心实意,终归暖心。
袁太后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眼中隐见水光,声音都带出了几许哽咽:“好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是哀家错待了你,到底皇儿的眼光比哀家好啊!”
“娘娘不要这么说,妾身与纯恪夫人之间的恩怨,也不能全怪纯恪夫人。也是妾身不够温柔驯服,未能克己忍让,反而颇多挑衅……而且亲疏有别,纯恪夫人是您亲侄女,您偏爱她本来就理所当然。”云风篁语气越发的温柔,“将心比心,妾身也是有亲侄女的人。猛儿虽然年纪还小,尚且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妾身想着,他日她出了阁,若是与其他女子争执起来,哪怕她是错了人家是对的,让妾身不偏袒她,妾身怕也是做不到的。相比之下,其实娘娘很公允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这话还请娘娘不要往外说才是,不然外头一准说妾身果然出身寒微,家风不正。”
袁太后之前其实不怎么喜欢谢猛,一个是谢猛被接进宫抚养时她对云风篁已经不怎么看得顺眼了,不免跟着对谢猛也没什么好感;第二个呢是觉得三宫六院也没见谁将父母双亲的娘家侄女接在宫里抚养的,云风篁此举在她看来很有恃宠生娇、存心破例的意思。
但这会儿云风篁拿自己跟谢猛的姑侄情做对比,却让袁太后生出同病相怜之感:都是没有子嗣缘分的,都靠着自己的手腕能力坐到了高位,都是因为无所出,只能寄情侄女养子。
太后叹口气,说道:“人心又不是一杆秤,哪里能做到事事公平
呢?倘若这也算家风不正的话,这天底下真没有谁家是清正的了。”
这天云风篁离开后,袁太后就问蘸柳:“贤妃那侄女送出宫去跟其母团聚,可说什么时候接回来?”
蘸柳想了想,说道:“没听说,那女孩子是因为其母又有了,害喜的严重,贤妃才送她回去,好让其母安慰些。约莫得等那边稳妥了,才会送回来?”
“等她回来宫里,提醒哀家一下。”袁太后说道,“给送些小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去。”
蘸柳应下。
太后又叹口气,说道:“哀家其实知道贤妃那番话未必出自真心,但看看兴宁伯府这一代的女孩子……哀家真有点儿难过。谢氏论门楣比袁氏差那么多,怎么就能教出这样的人才呢?”
“贤妃再出色,终究也是您的晚辈。”蘸柳安慰道,“而且没有陛下抬举,没有您认可,她哪里会有今日?”
袁太后终究怏怏,道:“罢了,去唤楝娘过来罢。哀家倒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想放下身段,就待在斛珠宫里称病,既然出来了,又摆什么脸色?她怎么就净做这些不聪明的事情?”
……袁太后的头疼云风篁自然出了门就不管了,反正这姑侄俩如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袁楝娘是醒悟过来打算再挣扎一把也好,是心灰意冷有着什么决绝的想法也罢,云风篁都没再怕的。
她神色如常的回到浣花殿,照例叫人将公襄穰公襄秾抱跟前逗弄了会儿,自觉已经尽到了一个慈母的责任,也就摆手让乳母将孩子们抱回偏殿。
跟着挥退左右,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殿中发呆。
从那回以死相逼放弃跟戚九麓远走高飞起,云风篁就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然而……
既知他性命垂危,又还是受自己牵累,叫她袖手旁观怎么可能?
但她能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派个人代自己去探望,也不可能。
近侍都是江氏安排的,跟她相处不足一年,清人会把消息告诉她也是受了江氏的指示,所以清人绝对不肯跑这个腿。
至于其他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