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他有着敌意,此刻心中也不禁多少起了些惜才之念。
但转瞬就是凛然。
北地谢氏只是乡间大宗,论门楣,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这样的人家,先有云风篁这等初入宫闱就能直面主位、短短数月横扫六宫的嫡女,如今这嫡子瞧着,亦是气象不凡……这等人才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也肯定会备受重视,遑论名不见经传的谢氏?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一族有着气运,是确确实实要崛起,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请陛下为学生等寒门士子做主!”礼毕,淳嘉叫了起,命他叙述敲鼓缘由,谢无争拱手一礼,方才慨然道,“自从恩科公布以来,学生等寒门士子,跋山涉水,远来帝京,为求报效朝廷、尽忠君上!若是来年下场,名落孙山,此皆自身才学运道不足,自与他人无关!”
“可从重阳宴以来,因着帝京传闻天家有意从新科士子之中择婿,出身寒门又才貌双全的士子,屡遭意外,上个月……三旬前……半个月之前……数日前……学生虽然出身卑微,许是有四房嫡女过继至翼国公一族,得以入宫侍奉陛下,有着些许庇护,然而昨晚,这等无妄之灾,却也轮到了学生堂兄!”
“请陛下为天下寒门士子做主,莫让国家抡才大典,沦为权贵荫庇子嗣的所在!”
“一派胡言!!!”谢无争说到一半,满朝文武皆已相顾失色不说,连带帝座上的淳嘉都瞳孔骤缩!
礼部尚书崔琬急忙暗示底下人出列呵斥,“谢芾谢十一素来风流好色,在桑梓时就尝流连烟花地,长年夜不归宿!其罔顾恩科在即,滞留风月场,与人争斗,致人残疾,皆因本身不修品行,目无王法!却扯什么天下寒门士子?!陛下,这士子胆大妄为,胡搅蛮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臣请陛下下旨,夺其功名,逐回原籍,永不录用!”
淳嘉帝面色阴沉,没理他,也没理谢无争,只看向武将这边的一人“谢无争所言,重阳宴后寒门才貌双全士子频繁出事,是真是假?”
皇城使孙聿满头冷汗的出来回答“回陛下的话,臣未曾收到这类禀告,兴许……”
“这么说你也不确定了?”淳嘉打断他,面无表情道,“去查,现在就去!”
“……是!”孙聿答应一声,连汗也顾不得擦拭,行了一礼,匆匆出殿而去。
见这情形,崔琬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出列劝道“陛下,帝京首善之地,若当真有人针对寒门士子,岂能隐瞒这许久?约莫是……”
“崔尚书。”然而话没说完,淳嘉就转向他,和和气气道,“皇城司监察天下,只是帝京的事情,就算之前没注意,如今要核对,不过须臾之间,崔尚书老当益壮,怎么这么点儿时间都等不起?”
崔琬一噎,
连忙道“臣不敢。”
看皇帝这会儿的脸色,只要他否认的稍微慢一点,说不得就要打发他回乡养老了。
知道淳嘉如今心情恶劣,众人都不敢作声。
唯独摄政王看着谢无争,问“重阳宴后寒门士子陆续出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无争不卑不亢道“昨日方知,故而今早前来敲登闻鼓,为我等寒门子弟,讨个公道。”
“如此倒也是情理之中。”摄政王点着头,说道,“然,谢芾出事迄今,满打满算不足两日,尔等兄弟,并非帝京之人,乃是远道而来。来帝京,似乎也不过几个月,消息就这般灵通?”
转向丹墀,“陛下,这事儿,未免可疑!”
“好教摄政王知道,此事,却非谢氏兄弟察觉,乃是学生得知谢十一出事后,专门上门告知。”谁知淳嘉还没回答,谢无争身后走出一人,二十许年纪,青衫磊落,身姿挺拔,相貌虽不算俊美,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