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姐姐怎么还没出来?”兰舟夜雨阁正厅,袁楝娘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似笑非笑问陈竹,“莫不是瞧不起本宫,故此避而不见?只是本宫位份低于她也还罢了,瑶宁姐姐可也在这儿呢!”
陈竹擦着冷汗赔笑“娘娘说笑了,我家娘娘知道两位娘娘前来,欢喜还来不及呢!只怕怠慢了贵客,所以还在梳妆,等会儿就下来了。还请娘娘稍待!”
“那就好。”袁楝娘眯着眼,冷哼道,“昨儿个懋姐姐去慈母皇太后跟前脱簪请罪,又是哭又是说的,可是口口声声要洗心革面,与人为善!若是今儿个就对宫中姐妹闭门不纳,却也未免太过虚伪了!”
说着看一眼顾箴,顾箴捧着茶水,脸上没什么表情“本宫记得懋昭仪自恃年少美貌,便是伴驾,也顶多薄施脂粉,就算从知道消息起才开始梳妆,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罢?”
“这……”陈竹稍作迟疑,就被袁楝娘赏了个眼刀,担心含糊其辞会引来更大的麻烦,硬着头皮点头,“两位娘娘请放心,我家娘娘过会儿就来了。”
万幸没多久,就听里头楼梯作响,盛装打扮的云风篁领着念萱款款走出来,满面春风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两位给吹过来了?可真叫我意外。”
边说边给顾箴福了福,见袁楝娘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给她见面的意思,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坐了,含笑说,“瑶宁姐姐也还罢了,悦婕妤可是有身孕的,早知道说一声,该本宫去芳音馆看望你才是。”
“这个就不必了。”袁楝娘哼笑道,“慈母皇太后不喜奢侈,手里头的妆奁就那么几件,懋姐姐多去个几次,怕是慈母皇太后招架不来。”
这话摆明了讽刺云风篁脱簪请罪却间接跟袁太后打了一场秋风。
但云风篁跟没听懂一样,微笑说“也是,慈母皇太后之前病着,连陛下都十分担心,虽然这两日大好了,到底不宜打扰,还是该让她老人家静养才是。”
言外之意袁太后之前病到了皇帝都牵挂的地步,至今不适合打扰,你袁楝娘却还是跟着太后住芳音馆,可见多不体恤长辈!
“懋姐姐今儿个很有些不一样。”袁楝娘听了出来,一皱眉,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就掩嘴笑,“嗯,还是头一次看昭仪做酒晕妆呢。说实话这妆容跟昭仪并不相衬,昭仪年纪小,眉宇都还没长开,根本压不住这等艳妆……啊等等,怎么昭仪这脸上?”
她这话说的周围之人下意识的看向云风篁脸上。
虽然云风篁用的是最艳丽、敷粉最重的酒晕妆,但因着肌肤白嫩,掌掴的痕迹鲜明,再怎么遮掩,仔细看的话仍旧能够看出来痕迹他们当然想不到这是江氏打的,却联想到昨儿个皇帝来过兰舟夜雨阁而云风篁随后去芳音馆逗留良久的事儿,一时间神情都微妙起来。
“本宫脸上有什么问题吗?”然而云风篁气定神闲的,就好像大家看到的痕迹都是眼花一样,轻摇团扇,一脸无辜的跟袁楝娘说,“至于说妆容,悦婕妤今儿个却也是浓妆呢!婕妤这脸上,似乎也有点儿什么?嗯,莫非晚上睡觉磕着了?”
袁楝娘闻言一怔,面上就露出羞恼之色她光顾着引众人看云风篁的狼狈,却忘记自己这些日子也一直用厚重的脂粉遮去真实的面色。
因为本来就不是非常漂亮,入宫以来见着的美人比比皆是,袁楝娘素日就在打扮上非常的用心。
自从妊娠以来,原本光洁白皙的面庞上逐渐出了斑虽然无论袁太后还是淳嘉帝都认为这没什么,也不觉得难看,袁楝娘自己却受不了,越发的涂脂抹粉,进行掩饰。
此刻被云风篁戳穿,气的差点跳起来,咬牙切齿道“果然你所谓的知错能改,都是打量慈母皇太后好说话,巧言令色!”
“悦婕妤这话本宫有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