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更浓,“因为戚九麓左右满心满眼都是爱妃,所以可以恣意辜负,毕竟他终究舍不得怪你,倒是朕心思不在你身上,故而……”
话没说完,云风篁已然从花枝上腾的爬起,拽住淳嘉的衣襟,朝底下狠狠一扯!
淳嘉“啧”了一声,反手一把抓牢她手腕,两人互相牵制着,直直的摔入空明池中!
皇帝不会水,云风篁还想趁势让他吃点苦头,然而这地方水不深,她才在水里调整了个便于发力的姿势,这人已经从从容容站了起来。
水位不过到他腰间,荼白窄袖描金窃曲纹交领袍衫本就轻薄,沾湿后紧贴胸膛,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肌肉与精瘦的腰肢,愈显英悍。许是夜间寒露深重,他袍衫外罩了件玄底暗绣衔花对襟广袖鹤氅,混同被浸成干涸血渍般色泽的腰带,在水面飘飘扬扬,几与暗夜一色。
虽然发梢面颊都在往下不住的淌着水,淳嘉神情之间却没什么狼狈与恼火,他伸手抹了把脸,不在意的朝岸上走去。
这般平静让云风篁更为恼火,她直接伸腿将正要举步的皇帝绊了个踉跄!
若在平地上,以皇帝自幼打下的功底,慢说云风篁肯定绊不着他,就算绊到了,他也未必会摔倒。
但这是水里。
皇帝没有在水中扎马步的经历,他察觉到身体失去平衡后尽管立刻试图站稳,却因错估了水流对动作的阻力,仍旧朝着前面摔下去当然他也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再次抓住了云风篁,拉着她一起跌入水中。
而且这次他上岸之前不打算放过这个不安分的妃子了。
云风篁在他手底下挣扎着,不时的给他使绊子,从两人落水的地方到岸上不过七八步,因着这番缠斗却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终以皇帝将云风篁按在及踝的水中为止。
失了地利的少年婕妤无力再战,只能罢手。
“……陛下刚刚的话真是在说妾身么?”她被迫仰躺在浅滩上,看着头顶深蓝色夜幕下的星月璀璨,忽地冷笑起来,“还是在喟叹悦婕妤呢?”
俯身下来的皇帝面容都被夜幕笼罩,看不分明神情,只觉得他仿佛勾唇笑了下,那笑容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淡漠,又或者是不在意。
云风篁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要说心知肚明青梅竹马对自己死心塌地,所以任性妄为肆无忌惮,谁能跟悦婕妤比呢?”
她心里此刻非常的懊恼,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今晚已经流露了太多的秘密给淳嘉。
平时她不是这么好套话的。
归根到底,拒绝戚九麓之后跟脚听到戚九麓离开的消息,再怎么故作镇定,
心,终究是乱了。
这种情况下,之前淳嘉专心吹笛,让她离开,她其实就应该离开。
整顿情绪,择日再战,这才是理智的选择。
可今晚她有点理智不起来。
譬如此刻,明明已经察觉到皇帝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似乎委婉提醒她不要继续挑衅,她却仍旧笑着继续,“陛下也吃不消悦婕妤了么?这也不奇怪,自来人心善变,何况陛下贵为天子,坐拥三宫六院,什么样的解语花没有,悦婕妤论美貌论才干论家世论温柔小意,有哪一个拿得出手?陛下能忍她这八年,约莫也是别有所图,能让纪氏之流认定了陛下是个念旧之人,不擅伪装,故而放松警惕罢?”
“但如今陛下已然亲政,悦婕妤的用处没那么大了,哪怕她有孕在身,可……”
话没说完,淳嘉忽然松开她,自顾自的举步上了岸。
云风篁又在水里躺了片刻,才懒洋洋翻身坐起。
就见淳嘉还在不远处,拧着衣摆的水,侧脸被月光照成霜色,眼底一点锐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