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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后妃二人戴上帷帽去营地门口等这一到门口,云风篁透过帷帽坠下来的薄纱看到如今的山谷,也不禁微微失神。
这山谷如今满目疮痍面目全非,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山明水秀宛如画卷的模样儿。
入目都是一片焦黑,远远近近是厚薄不均的灰烬,连带着不远处的水泽都跟好好儿一副山水画上被水恶意的、大力的涂抹了许多毫无章法的墨团一样,硬生生的毁了意境与美感。
虽然营地周围撒了许多药物,不远处的铜炉里还烧着辟恶的必粟香,一阵山风卷来,却还是带了些许飞禽走兽被焚烧后未曾烧尽的腥臭。
“等会儿陛下看到这些也不知道多伤心。”似乎察觉到云风篁的心思,站在略前面的纪皇后缓声说道,“春半山庄是慈母皇太后私房所建,一草一木都按着陛下的喜好而为,结果好好的一座庄子,说没就没了。”
被她提醒,云风篁花了点儿功夫才确认斜对面的小山坡上就是春半山庄的遗址是的,只能是遗址,因为这座山庄已经被彻底烧没了。
这不奇怪,毕竟这附近草木葳蕤,却不出产砖石。
袁太后当初要给皇帝惊喜,瞒着消息让人赶工,当然就就地取材纯用木料建造来的方便。
因此春半山庄上下无物不可引火,在这场席卷了大半山谷、靠着水泽阻挡跟禁军拼死抢救才勉强控制住的大火里,烧了个片瓦不存。
“万幸陛下之前不在山庄。”云风篁盯着那片遗址看了会儿,微微勾唇,眼中却毫无笑色,淡淡道,“不然亲眼看着山庄倾塌在火里,那才叫锥心。毕竟人不在跟前,事后接到噩耗也还罢了;若是身处其间,亲眼看着所在乎的一点点焚烬在火里,却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可不绝望?”
纪皇后似乎没听出来她话语里委婉的刺儿,轻笑了下,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后妃沉默的等待着,过了两炷香,总算看到灰烬的尽头飞驰来一行人。
打头的就是皇帝,距离远,看不清楚他面容神情,只觉他一袭姜红缂丝掐金箭衣在火后的场地里格外的打眼。箭衣比之常服要修身很多,愈显淳嘉肩宽腰细,身段优美。
他骑乘的马匹自也神骏,通体漆黑,无一丝杂色,奔跑时肌肉滑动,仿佛一匹油亮的缎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就见素来以温和宽厚示人的皇帝双眸微眯,面色冷峻,无一丝笑意。
这让云风篁下意识的绞了绞帕子,因为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不曾,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皇后辛苦。”皇帝在后妃十步外就勒缰下马,却仍旧掀起一片灰烬,扑得他一头一脸不说,连带后妃这边都遭了秧。
索性皇后跟云风篁都带着帷帽,面纱直拖腰间,
宫女帮忙拍打了一番裙摆也就是了。
皇帝是结结实实被撒了一身,然而也不在乎,随手抬了袖子抹脸,边迎上来抬手免礼,边问,“瑶宁呢?怎不在此?”
“陛下放心,瑶宁妹妹没什么大碍,就是扭了脚。”皇后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和声道,“倒是懋婕妤这回把妾身吓坏了,她身边的人惊慌失措竟将安神汤抓错……”
说话间已经陪着皇帝走进皇后的帐子里。
云风篁趁走在最后的机会朝营地外迅速望了眼之前陪皇帝出猎的人如今也都跟着回了来,紧跟在皇帝身后的,依然是公襄霄。
他身边陪着戚九麓,都作出猎装束,马鞍上挂着弓箭、小型猎物,有些浅色衣袍上纵然隔得远,仿佛还沾了猎物的血渍以及污渍。
虽然碍着谷中火灾没什么嬉闹的举动,但看得出来他们也没什么紧张跟惶恐的,想是皇帝远行的出猎非常顺利。
公襄霄也好戚九麓也罢,都自然的仿佛这期间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