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家子普通庄户?
果然陈竹咕嘟咕嘟将一碗凉茶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谢了恩,就说“娘娘,郑家小将军那日与随从到郊外游玩,纵马驰骋之下,的确踩了陈家田里好些青苗。当时小将军的马跑的快,却没注意。后头的家丁发现,却是寻着那陈近行赔礼赔钱的。本来这事儿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毕竟据皇城司多方彻查找来的人证都说,那日小将军的马也没踩到几颗苗,家丁赔的钱是绰绰有余的。”
“但陈氏族人里却有人认出了小将军的身份……”
“然后他们就想构陷郑凤棾?”云风篁不在意的问,“真是好大的胆子!”
陈竹赔笑道“他们哪里敢呢?他们却是想着狐假虎威,打起陈近行一家子产业的主意……”
这个故事,嗯,虽然没有任何凭证,前头审案的过程更是丝丝入扣环环相接简直推演的天衣无缝,估计没多久附近的茶馆就会开讲圣天子是如何明察秋毫目光如炬的为百姓伸冤——但云风篁还是坚定的认为,这就是个故事。
这故事是这样的陈近行一家子家境不算富贵,却也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殷实。他祖上跟族里另外一支人有着恩怨,到他这一代仍旧不相来往,而且日常见着都会没什么好话。
陈氏族里都知道此事,但觉得都是自家人,偶尔拌个嘴、打个架什么的,耆老们呵斥个几句,也就算了。
谁知道那支人里有个狠毒贪婪的,知晓郑凤棾踩了陈近行家青苗又做了赔偿后就返回帝京了,就想出个毒计来串通匪人杀了陈近行合家,尔后毒哑了陈近行最漂亮的孙女儿,卖进了正在招收丫鬟的骠骑大将军府!
如此不但能跟匪人分一份细软,陈近行一家子
都死了,按照规矩,产业收归族中,他们也能通过提前准备捞上一笔。而陈近行的孙女儿在骠骑大将军府上,正好可以混淆视线,让丝毫不知道此事的郑凤棾顶缸。
“……陛下当堂称赞了杜大人。”陈竹打量着云风篁的脸色小心翼翼说,“说若非杜大人不畏权贵,趁着帝驾驾幸行宫的功夫叩道,怕是陛下压根不知道这事儿!如此不但陈近行一家含冤九泉,连带郑小将军也是被泼了脏水不自知。为此骠骑大将军让郑小将军当场拜谢杜大人呢,但杜大人没怎么理会他们……奴婢刚刚听有人议论,说杜大人日后怕不要平步青云了!”
云风篁笑了下,心道这是当然。
这会儿还看不出来这杜岚谷乃是皇帝的人,或者至少是皇帝想笼络的人也未免太傻了。
也是,杜岚谷虽然是崔琬的学生,听着仿佛一定要跟崔琬统一战线继续架空皇帝,其实不然。毕竟他可是淳嘉年间的进士,就算当时皇帝压根还是个傀儡,名份上却仍旧属于天子门生。
此外崔琬也不是傻的,皇帝若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他的入室弟子就去投靠,兴许他还会不高兴,觉得是在无视自己这老师。
但消暑宴后皇帝就开始接触朝政了,此番又不动声色的坑了诸臣一把……显然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主儿。
崔琬再爱惜杜岚谷,又不是就这么一个弟子,他还有其他门生故旧,有亲生子嗣,嫡亲外甥邓澄斋都在皇帝身边这么多人了,再被抢一个杜岚谷又如何呢?
反正他如今年纪是大了,距离垂老还有着距离,还能为崔氏支撑门户。让杜岚谷跟邓澄斋跟着皇帝,事情成了,崔氏将来也有着保障;事情败了,大不了舍车保帅。
总之都比扣着人不放,直接得罪皇帝、兴许还要跟一心一意辅佐天子做个明君的学生离心的好。
要不是看出这种苗头,云风篁上次也不会跟陈竹打听这位的桑梓,让小厨房专门给他做了几道家乡菜。
当然从后头的反馈来看,这位似乎不怎么领情……
不过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