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篁身边时还很是监视过这人一段时间,因为毕竟是云风篁亲自跟延福宫要的人。但这么段时间下来,都没发现她跟云风篁有什么特别的瓜葛,似乎只是纯粹的主仆,这才渐渐的不放在心上了。
如今云风篁的重点显然也不在她身上,她保持着素日的做派,一点儿也没受到格外关照。
至于念萱倒是有些不安,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可她是打小服侍云风篁、陪着这主子从北地千里迢迢来帝京,又误打误撞的入宫……单凭这点,眼下这场质问也不会有她的份。
陈竹是内侍里唯一被喊进来的,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微垂着眸子看牢了不远处的地砖,像是完全没发现熙景的目光。
熙景最终再次看向熙乐,这个跟她一块儿没入宫闱、一块儿跟姑姑们学习、一块儿进延福宫又一块儿到云风篁身边的同伴,虽然也与陈竹一样保持着垂首敛目的姿态,脊背却站的笔挺,丝毫没有被迫背叛后的彷徨与纠结。
她忽然就醒悟过来了,指着熙乐“你早就背叛了娘娘!!!”
“婢子一直都是娘娘的人,何来背叛?”熙乐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平静反问,“倒是熙景你,娘娘就在跟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两人说的“娘娘”显然不是同一位。
熙景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气的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莫要忘记当初你犯了规矩,是谁开恩救下……”
“是皇后娘娘。”熙乐不以为然道,“所以皇后娘娘叮嘱婢子来服侍婕妤娘娘,婢子当然要尽心竭力!”
她从来就不是皇后的人,对纪皇后的感情当然谈不上深刻,再加上郑贵妃夤夜拜访那晚被
云风篁逼着弃了公襄霄——不管当时再怎么情绪复杂呢,这许多天的调整下来也早就平静下来了。
所以面对熙景的激动,根本毫无波澜,还理直气壮“倒是熙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从未说过要我等在婕妤身边三心二意,你这副做派,莫不是存心挑起皇后娘娘与婕妤娘娘之间的芥蒂?!”
“……”熙景胸脯剧烈起伏,恨声道,“贱婢!我现在不跟你说,回头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你!”
末了转头向静静喝茶的云风篁,“婢子愚钝,伺候不了娘娘,还请娘娘送婢子去皇后娘娘跟前罢!”
云风篁笑了笑,道“好。”
熙景闻言暗松口气,皇后毕竟不在万年县,她真怕云风篁扣着不让自己走。
等她见着皇后,到时候……她恨恨的看了眼熙乐,就听云风篁又说“既然如此,你先下去罢,顺便收拾下东西。”
她连忙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时候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打在屋檐花木上,是近乎耳语的嘈杂。
熙景离开后没过一会儿,这种嘈杂里传来一声被按回去的闷哼,旋即淅沥的雨幕似乎被什么打扰,蹿进了几个不协的音调,但在风雨声里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
屋子里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都有些变色。
只云风篁神情平淡,过了片刻,才问陈竹“怎么说的?”
“熙景姑娘因着淋雨染疾卧榻,县衙狭窄,又是帝驾所在,为免过了病气给陛下,合该移出去。”陈竹低眉顺眼,用刚刚被熙景看着时一模一样的神情说道,“可怜熙景姑娘红颜薄命,在外头待了一晚上就没了……娘娘慈悲,命奴婢送她一张席子卷去城外乱葬岗安葬,却比那些曝尸荒野的孤魂野鬼强多了。”
云风篁叹了口气“好歹主仆一场,给她打口薄棺罢,也不差那么几个银子。”
“娘娘真是仁善。”陈竹立刻说道,“可惜熙景姑娘到底福薄命短,不配继续伺候您这样心善仁厚的主子。”
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