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妾身十万个胆子,那也是不可能的啊!妾身觉得纪嫔应该只是嫉恨伊奉衣,争宠昏了头了!”
她知道这话说服不了皇帝,因为皇帝都亲自提出主要责任在主子而不是奴才了,显然是否决了云风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扯几个奴才出来顶缸的提议。
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同意将事情的性质定在只是妃嫔之间的争斗上?
所以见皇帝皱眉,忙道,“陛下,妾身有几句话,请陛下容妾身单独奏对!”
“……都下去。”皇帝闻言眯起眼,看了她会儿,淡淡吩咐。
身后顿时传来无声的松气声。
云风篁又道“也伺候纪嫔跟伊奉衣去其他屋子候命。”
见皇帝没反对,有几个机灵的宫人连忙进去内室,没多久就将两名宫嫔抬去隔壁安置。
屋子里只剩了帝妃二人,皇帝神色也松缓了些“爱妃可以说了么?”
“陛下,邺国公夫人尸骨未寒,太皇太后还在病中。”云风篁攥紧了帕子,低着头,轻声说道,“此时此刻,纪氏纵然有着教养子女无方的疏漏,陛下身为天子,也该宽容待之,毕竟,天下皆知,当年是纪氏力主迎立陛下于扶阳的!”
她说这番话时语气平静,心头却砰砰的跳。
索性皇帝听罢,没有暴怒的意思,只淡淡问“爱妃是说,朕所以一辈子都要宽容纪氏,哪怕他们大逆不道、咄咄逼人?”
“当然不是!”云风篁暗松口气,心道即使皇帝此刻其实已经动怒了,没有立刻发作,可见还是愿意听下去的,那就有着机会,“纪氏当年迎立陛下,并非纯粹为陛下考虑,这是其一;其二,纪氏这些
年骄横跋扈,甚至居心叵测,谋害皇嗣,对陛下也多有不敬,原也将迎立的功劳消耗殆尽……但,纪氏是纪氏,陛下是陛下,纪氏区区臣子,怎配与陛下相比?”
皇帝看着她“说下去!”
云风篁抿了抿嘴,抬头与他对望“妾身斗胆,请问陛下陛下正当盛年,英明神武,是只愿做一守成之君呢,还是效仿太祖皇帝陛下,宁靖天下,澄清宇内,做一代中兴之主?”
“区区婕妤,口气倒是不小。”淳嘉凝视着她,哼笑道,“这等话……是你能说的么?”
云风篁道“在其位谋其政,妾身身为宫妃,生死荣辱系于陛下之身,为陛下谋,岂非理所当然?”
皇帝哂道“你做什么都有理由……行了,也莫要效仿谋士游说之语,开门见山罢。”
“纪氏可以不忠不义,但陛下不可不念旧情。”云风篁轻声道,“因为纪氏已如昨日黄花,陛下却似朝阳初升,来日方长!”
所以让朕再次纵容纪氏,好展示自己宽阔的胸怀、仁善的品德,以折服朝野上下?
皇帝无声的笑了笑“朕闻前人曾言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观今时庙堂,不外如是。”
“人心慊慊(qie),自古如之。”云风篁坦然道,“然而若能选择,谁会放着宽厚明君不投奔,却在刻薄寡恩之辈手底下做事?”
见皇帝沉吟不语。
她攥紧了手又松开,如此反复两次,终究鼓起勇气道了句,“孝宗皇帝陛下虽则膝下无子,但旁支宗亲贵胄并非只摄政王一脉以及陛下。纪氏狼子野心,谨慎多疑,摄政王世子当年不足十岁,他们尚且不相信,最终却选了陛下……不是吗?”
请想想您当年是怎么上台的?
不就是袁太后为了让你以庶子的身份继承王爵,从出生就开始各种刷温厚孝顺知恩图报乖巧懂事体贴善良等等正面人设?
刷的多了信的人多了,纪氏也信以为真,觉得你好控制,不容易反水,最重要的是,就算反水了,约莫也因着心慈手软之类的原因不会下狠手,这才决定扶你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