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岩是云栖客的字。
“余岩兄对陛下绝无二心。”邓澄斋闻言斟酌了下措辞,说道,“却与海西侯那等乱臣贼子不同,臣以为,即使懋婕妤消暑宴上同他照过面,想来也不至于会受其蛊惑?”
皇帝看了他一眼。
邓澄斋连忙低头“……臣当初在松岭上是听懋婕妤与心腹宫女交谈,提到‘世子’,后来打听那日懋婕妤曾借云容华的名头跟余岩兄见过,似乎魏婕妤起初也在侧,但据臣这些日子的观察,余岩兄对陛下……”
“你想到哪儿去了?”皇帝哑然失笑,说道,“朕什么时候怀疑过云氏的忠心?朕只是觉得懋婕妤狡黠,以防万一罢了——余岩年少气盛又没吃过苦头,做事素来冲动,懋婕妤的为人,想必月庭你松岭一晤,也该有所了解,余岩那种性子,她对付起来最是得心应手。”
想到那个一言不合就当面污蔑自己非礼宫人的妃子,邓澄斋嘴角扯了扯,露出个无奈的笑“陛下说的是。”
但想了想又忍不住提议,“陛下何不请懋婕妤暂居内室,等尘埃落定之后再伴驾左右?”
这话说的委婉,实际上就是问皇帝干嘛不把云风篁关押起来,等他们办完了正事,到时候再让她伺候跟前,也就翻不出什么风浪了不是?
“那样她不就好对纪氏交代了?”皇帝微笑着,轻声道,“这婕妤难缠起来朕都头疼……自她进宫以来,可没少给朕找事儿,偏偏她掐着分寸,朕往往不好发作,只能忍着。这种滋味,也该纪氏那边尝尝了不是?”
如云风篁此刻正疑惑的那样,他当然可以将留下来的三个妃嫔看守起来,不许她们私下做什么动作。
可问题是这么做了之后,以云风篁跟
袁氏姑侄的恩怨,还有她的口齿之伶俐,很容易跟注定要吃大亏的纪氏交代——那样既不利于他日后的打算,也很难出这些年忍辱负重的气,所以还不如放任这位主儿自由自在的跟纪氏通风报信出谋划策……
到时候……
皇帝思及此处,呵呵一笑,说道“朕这么做自有道理,你毋须担心。”
邓澄斋见状松口气,也不细问,笑着拱手“臣预祝陛下早日御极宇内、中兴国朝,成就千秋伟业!臣等甘附骥尾,共襄盛世!”
他话音未落,外间忽地传来雁引刻意的咳嗽声!
君臣二人顿时警觉,对望一眼,邓澄斋沉声问“何事?”
“陛下。”雁引走了几步,到门口道,“婕妤娘娘来了,说是记着陛下早膳没用多少,专门送了亲手做的乌梅饮跟巨胜奴来。”
他说到“亲手”二字时语气有些古怪,里头的君臣也颇为无语这两样在小厨房里开始做的时候就有人来禀告了,从头到尾云风篁别说亲自动手,那是人都没出现在小厨房所在的院子里过。
顶多就是刚才为了单独交代熙景,打发熙乐过去瞧了眼……
“算了,着她进来罢。”皇帝哭笑不得,想了想,却还是吩咐,又给邓澄斋使个眼色。
邓澄斋会意,起身道“陛下,臣告退。”
他得趁那懋婕妤来找皇帝,赶紧去云栖客那边看看……谁知道云风篁这会儿打着犒劳皇帝的旗号过来,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亲自过来缠住皇帝,那边已经打发了人去算计翼国公府?
邓澄斋对这位妃子的节操可不抱什么指望。
“陛下。”片刻后云风篁进来,与正巧离开的邓澄斋打个照面,微微一怔,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身后宫女提着的食盒,搁到皇帝跟前的几案上,边打开边娇声介绍,“妾身想着如今天热,县衙这边又不如宫里,可是委屈陛下了!故此专门下厨做了些饮子跟点心,还请陛下尝尝看……妾身好些日子没做了,若是手生,陛下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