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儿妾身哪里敢撒谎?”云风篁狐疑的时候,灯火通明的绵福宫内,原本已经安置,却被宫人匆匆叫起来的纪太后面沉似水,正目光冰冷的看着底下跪伏于地的彩衣妃子。
婕妤陆氏算是皇帝大婚那会儿纳入宫闱的妃嫔里比较年轻的,今年不过双十年华,虽然靠着养父清平侯得以主持一宫,但在宫廷里存在感不是很强,属于时常被忽略的那种。
之所以如此,除了家世在妃子中间算是比较逊色这个缘故外,兴许跟她的容貌也有些关系。
闺名是其道的陆婕妤鸦鬓雪肤,五官端正,分开看甚至都十分秀美,合在一起却颇为寡淡。
哪怕装扮隆重,在一干靓妆艳态的妃嫔里,也显得黯然失色。
她这会儿低着头跪在丹墀下,面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方绣帕,那帕子是水青色底,绣着些许花纹,最显眼的就是一丛连理枝。
无论绣帕还是丝线质地都是一望可知上品,然而绣工却很不怎么样。
若果云风篁在这儿,估计跟刺绣的主人很有共同话语两人技艺半斤对八两……
纪太后死死盯着这方绣帕,眼底情绪翻腾,眉宇间的阴鸷十分可怕。
所幸近乎趴在地上的陆其道看不到,她声音清凌凌的,是那种叫人亲近不起来的清冷,不高不低的说着,“妾身知道之后本来立刻就要来禀告您的,可是……那两天您刚好染恙,妾身就没敢打扰。”
太后抿着嘴,急速的思索着“那你跟其他人说过没有?”
陆婕妤道“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您染恙时恩泽六宫,母亲跟嫂子入宫同妾身小聚了会儿,因着心神不宁被看出来,所以就单独跟母亲提了几句,也是想让父亲上点儿心,毕竟这事儿……”
“……”纪太后沉默了会儿,才道,“这事儿哀家知道了,天不早了,你回去罢。”
陆婕妤恭敬称是,却没起来,而是说“请您明鉴,妾身真没有谋害悦婕妤还有皇嗣。”
纪太后垂眸看着不远处的氍毹,面无表情了片刻,淡淡说“哀家知道了,哀家会跟皇后解释的。”
目送陆婕妤行礼离开,太后方将手边的茶碗狠狠砸到她刚才跪伏的地方,切齿道,“陆氏贼子!!!哀家定要……”
然而张了张嘴,最终却只颓然坐倒须臾,有气无力的叫进人来收拾。
……次日早上,等着看戏的六宫却发现悦婕妤被谋害的事情不了了之了罪责由烟兰宫以及琼芳宫、宝蕙宫以及斛珠宫的几位管事共同担下了,理由是他们私下里信谣传谣,搞得天性胆怯的山香信以为真,将斛珠宫当成了龙潭虎穴、将悦婕妤看成了洪水猛兽。
以至于被送到斛珠宫后受惊过度发了癔症,这才
会又是偷跑出去找云风篁求救,又是对悦婕妤下毒手……发了癔症的人嘛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主子,听说陆婕妤昨晚上悄悄去了母后皇太后的宫里。”皇城司消息灵通,云风篁请完安才回紫泉殿,这中间熙乐不过稍微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偷偷来报,“今儿个皇后娘娘宣布处置结果时没提她,许是与母后皇太后有关。”
云风篁闻言微微惊讶,说道“陆婕妤……她不是清平侯府的人,摄政王的小姨子,怎么会同母后皇太后有着关系?”
“清平侯是神宗皇帝时候入的宫,据说起初就是分在母后皇太后跟前服侍,后来母后皇太后给了孝宗皇帝陛下。”熙乐解释,“他那爵位,还是辅佐孝宗皇帝陛下的时候,孝宗皇帝陛下力排众议给封的。”
那么陆婕妤去跟纪太后求助倒也不奇怪,毕竟按着此时的规矩,她拜清平侯为义父时,就注定是纪太后的人了。
只是……
云风篁好奇问“清平侯跟母后皇太后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