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所觉悟?”
北地作为定北军的地盘,与摄政王原就息息相关。
谢氏戚氏这些地方上的大族,不想掺合庙堂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
摄政王那边也从来没有什么逼迫的意思,这会儿摄政王的现任老丈人忽然插手,说一时兴起怎么可能?
必然有所图。
在云风篁看来,谢氏戚氏这几家,在地方上诚然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可对于庙堂来说,却压根没什么影响力,甚至可以说是不为人知。
清平侯不惜指使晁氏破坏谢戚两家联姻,也要将人拉下水,图什么呢?
无非是图他们地方上的势力,以及,累世积攒的家私。
而摄政王一脉气候已成,纵然一时拮据,何至于吃相如此难看?
八成……是有着大事要做。
至于是什么大事,结合庙堂对于定北军的控制是掐紧辎重供给这点,很难不往兵谏之类的地方去猜……
定北军长年抗击外族,是国朝最精锐的军队,待遇也是最好的。
然而摄政王当年奉孝宗之命前往历练,收拢定北军上下之心后,纪氏、郑具等人便联手对其进行辖制。
以至于这支大军固然有着兵临帝京城下的实力,却长年辎重吃紧,难以长时间离开驻地。
戚九麓语气冷淡“这是当然的,这位王爷看似刚强,其实不无优柔寡断,换做是我,早在当初淳嘉尚未抵达帝京时就动手了!如今淳嘉在位已然八年,无功却也无过,没有一个上好借口,贸然兴兵,不管事后成功与否,史书之上,难免受春秋之诛!还不如当年一不做二不休,倘若事成,左右什么都推卸给纪氏之流。”
又说,“孝宗皇帝虽然不是纪氏的对手,然而轻徭役、薄税赋,颇得民心。摄政王受这位先帝遗泽,当时不用,如今时过境迁,民心善忘,不依仗兵锋之利,想靠庙堂手腕篡位,哪里那么容易?”
云风篁知道他这么说,归根到底还是对于当年孔雀坡一别,以至于如今各自婚嫁,耿耿于怀,看似讥诮摄政王,不无自怨自艾的情绪。她心中叹息,面上只道“兹事体大,你若不肯回去北地,千万小心。”
然而又觉得这话说了也是跟没说一样,沉默了下,复道,“晁氏阴险,你一直远着晁静幽,他们必然不会信任你,甚至起疑心。偶尔……偶尔你也可与晁静幽略作亲近,使她觉得你不过暂时忘不掉我,只要她全心全意对你,终究有一日,你会被她打动的。”
那贱婢一直将戚九麓当做了心结,就算不是真心实意爱慕戚九麓,却未必不肯花大力气争取戚九麓的真心。
只是这么建议的时候,云风篁微微恍惚,是想起来年幼时候,被江氏抱在膝头一句句的叮嘱如何争取戚九麓的好感、如何利用戚九麓对付陈氏……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太过爱慕戚九麓。
彼时江氏温柔的看着女儿“我儿记住,任何时刻,你最该上心的,是你自己,而非夫婿。”
那会儿云风篁天真的跟母亲保证,她一定什么时候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戚九麓算什么?她一定将这人管的服服帖帖,让陈氏这辈子都敢怒不敢言。
后来她果然将戚九麓管的服服帖帖,到现在这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可是不知不觉她对这人也上了心……
所以现在让戚九麓娶跟晁静幽虚与委蛇,天长日久之后,他……真的能够一直对那贱婢无动于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