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不会太撕破脸。但淳嘉帝都二十三了,至今未亲政,底下的议论声定然是越来越多,除非纪氏跟权宦派想交权,不然打压的手段必然更加激烈残忍,否则怎么镇得住场子?
这次云风篁一个才进宫的宫嫔,一句“妾身是被人推下水的”,就让悦妃丢人现眼,禁足到现在,就是个例子……纪皇后也好,纪太后也罢,甚至都没派人装模作样的调查一番,就认定了云风篁说的是真话,认定了悦妃意图谋害新晋宫嫔,认定了悦妃左右都不是好东西……其用心,可谓昭然若揭。
这种局势对于悦妃,对于淑妃,乃至于对淳嘉帝,当然都是很艰难很不利的。
但对于云风篁来说嘛……
真是太棒了!
她就不相信淳嘉帝心目中悦妃的重要性能够超过自己的亲政——这皇帝要真是这么个罕见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她认栽又如何?
毕竟淳嘉帝不能亲政的话,他也好,悦妃也罢,乃至于袁太后,将来铁定没有好下场,云风篁先一步下黄泉,等着看他们的惨烈,也不是不能保持心平气和。
思索间她已经到了小内侍之前交代的地方,这是一处临湖的凉亭,高悬的匾上书了“莎绿”二字,建在了靠岸的一丛芦苇之间。这季节去岁枯黄的芦苇已经被收割掉,清凌凌的水波之间嫩芽参差,还没到葳蕤的时候,却也有了蓬勃之态。
因为还有些料峭,凉亭四周挂了珠帘挡风,内中桌椅已设,湖风拂过,隐约带来淳嘉帝常用的蝉蚕香。
主仆俩抬头望去,正好从湖风掀起的珠帘间隙里看到皇帝的侧脸。
年轻的帝王低首垂眸,似在专心观察面前茶水的颜色,嘴角微勾,是惯常含笑温和的样子,然而长睫遮掩下的星眸里不带任何情绪,于散漫闲适之中透露出分明的凉薄来。
“陛下陛下!”云风篁眯着眼看他,忽忽笑开,也不招呼念萱,径自提起裙摆,一阵风的跑进去,也不行礼,直接扑到淳嘉帝怀里——力道之大,要不是皇帝年轻,平时也没少练习弓马,差点被从绣凳上撞到地上去——她毫不扭捏的搂着淳嘉帝的脖颈,甜甜问,“妾身看到陛下好高兴啊,陛下看到妾身开心不开心?”
淳嘉帝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下一刻,毫无征兆的扼住了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