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目的是用它们练习医术、而不是让它们去上斗兽场的孙氏子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的兄弟们虽然也知道生食的好处，为着自己日常下手时的方便，不至于三不五时受伤，却还是坚持将食物弄熟了喂养。至于说因此耗费的柴禾，孙氏这种有着手艺又一直给皇家做事的，这点儿开销却也不在乎。

那孙氏子弟察觉到这一点，却也不敢肯定——这时候他年纪已经不轻了，膝下还是没个依靠，虽然可以过继兄弟家的孩子，却哪里有亲生骨肉来的亲香？

所以他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自己手里原本一直养着的飞禽走兽打发了，甚至住处都换了个，买了个说亲年纪的丫鬟充当姬妾，希望能够生下一个健康的子嗣。

但这个新任姬妾仍旧生下了死胎。

这让那子弟十分绝望，但他很快又想到一点，就是问题可能真的出在了自己身上——毕竟跟那些一直生食的畜生们相处最多的是他，而不是他之前的妻妾们。

许是子嗣无望的打击以及想弄清楚根源的好奇，这人也是心狠，竟拿无辜之人做起了试验：他开始选择品相好的狸猫调教，然后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年轻的女眷们。

只是购买的人不知道，他手里的狸猫分两种：一种是从睁眼起就吃的熟食；一种则是跟他幼时喂养的那些一样，都是野地里寻摸来的生食。

两种狸猫从落地起都被各关一间屋子，从来不能去其他地方。

然后就是，出售完了，设法打听狸猫主人的情况，得了吃熟食的狸猫的女子，生儿育女一切如常；得了吃生食的狸猫的女子，虽然不至于个个都跟他之前的妻妾一样凄惨，但小产、生下死胎与畸形儿的几率，却十之六七。

“这人发妻给生的痴儿未活多久便死了，他最后也是绝嗣，故此年老之时，从族中过继了嗣子，这份发现，当然也传给了嗣子。”孙聿沉声说道，“这不是什么得脸的事情，不管是他的嗣子也好，还是整个孙氏，都不敢泄露出来！”

“前朝神宗皇帝时，辽东进宫海东青，由孙勇的祖父孙安负责照料。但那一批海东青许是不惯长途跋涉与帝京水土，在进入御兽苑后不久，相继死去。”

海东青十分珍贵，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御兽苑当然要给出交代，孙安首当其冲——这孙安，就是之前那孙氏子弟的嗣子后人——当时负责处置此事的内侍，决定将他廷杖四十后发配边疆。

这是非常重的惩罚，不定就会客死他乡。

孙安为了活命，决定投靠当时还是神宗皇后的太皇太后。

“一派胡言！！！”听到此处，忍无可忍的邺国公出声呵斥，“神宗先帝与太皇太后乃是结发夫妻，伉俪情深！先帝孝宗为神宗与太皇太后嫡长子，东宫之位名至实归无人能够质疑……太皇太后有什么必要，谋害神宗子嗣？！倒是神宗若能多几个庶子，更能匡扶孝宗！”

“而且，孝宗乃太皇太后亲子！”

“太皇太后有什么理由，放任母后皇太后，谋害自己的亲生皇孙？！”

沉浸在天下竟有如此害人之法之中的众人回过神来，一想，觉得对啊！

太皇太后虽然算不上宠冠六宫，但跟神宗之间也算相敬如宾，她有儿子，还是元配嫡长子，地位稳固的不能

再稳固，干嘛还要多此一举的谋害其他妃嫔皇嗣？

如果太皇太后知道有这么个害人的法子，就算犯糊涂给神宗用了，至于纵容侄女纪太后这么坑自己亲儿子？

不说她不可能将侄女看的比儿子重，就说没有亲孙子她就得在外人手里讨生活这一点——就是现在这样，淳嘉当家，她名义上是皇祖母，实际上淳嘉哪里把她当祖母看待——她犯得着这么坑自己的晚年？

注其实就是弓形虫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