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这边晚了半日才听到消息,这时候摄政王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虚弱的不行,话都没力气说,只能听着淳嘉说给他听。
公襄若寄这会儿什么心情且不提,总之他没一会儿就又晕了过去。
是虚弱还是被气晕的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期间他手底下的一些人赶过去探望,但稀稀落落的没多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本来这两年很多支持他的人就开始动摇了,这次摄政王看着都要不行了,天子还做着好侄子的样子就在旁边守着,这会儿谁过去探望,这不是等着天子日后算账么?
除非是实在讲究忠义,又或者是没法洗白的部分旧部,其他人心存疑虑,都没敢出头。
这种情况让淳嘉心情好了点。
继纪氏这座大山垮台后,朝中又一派,也是最棘手的一派,也要树倒猢狲散了。
如此距离他真正御极宇内,自然大大跨出了一步。
皇帝傍晚的时候才离开,走之前还专门将太医留下,说是给摄政王备着,虽然太医再三表示回天无力,但至少尽人事听天命嘛。
才因为亲娘没了晕过去的公襄震,才醒过来就听到了亲爹快不行的噩耗,差点再次晕厥。
他被左右掐着人中喂着安神汤,极勉强的送淳嘉,一路上甚至下意识想去拉住淳嘉的袖子。
毕竟这会儿别院能主事的人,就剩他一个了。
从出生就被深藏内院,连个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没有的公襄震,非常害怕。
“朕不便在这里过夜。”淳嘉看着可怜,最终说道,“你大哥的事儿你知道么?”
公襄震红着眼眶微微点头。
皇帝就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由不得你兄嫂不出面。只是他们素来低调,可能还不知道。这样吧,朕让人唤他们过来。”
他派人去喊,公襄霄不愿意来也不行。
如此掌灯时分,公襄霄与殷女萝匆匆赶到,得知大概经过之后,殷女萝也还罢了,她只是儿媳妇,同摄政王、元妃、继妃都没什么感情,此刻面色严肃,泰半是考虑这事儿会对自己小夫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公襄霄却是撩袍就给了公襄震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兄弟差点踹下了回廊。
左右见状赶紧去扶,殷女萝也吓了一跳,慌忙拉住还想动手的丈夫:“夫君节哀!莫不是伤心太过糊涂了?那可是弟弟啊!”
知道你不喜欢公襄震也不喜欢他娘,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同父异母亲弟弟动手合适吗?
尤其公襄震才十岁!
公襄霄双目赤红,一把将殷女萝甩了个踉跄,指着神情惶恐的公襄震冷笑:“我还当陆氏藏的这么严实这么小心翼翼护着的是个什么天资纵横的东西!不过是一介黄口小儿!逐我出门也还罢了,如今为了他,连……连……”
他喉头滚动,似乎哽咽了下,但旋即带过,森然道,“连摄政王都因他出事,这般祸乱门庭的不祥之人,还有脸在这里?!与我滚出去!!!”
“夫君!”殷女萝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清醒清醒,就算再恨陆氏,如今陆氏身死,还是被亲儿子揭发身死的,公襄震做了这样的事情,又这样年幼,往后当大哥的还怕没理由拿捏他?
再怎么怨恨,回头慢慢儿算账不好吗?非要这时候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落个爹倒继母才去就容不下兄弟的名声?
她死死扯住公襄霄的袖子,“夫君,父王卧榻,这会儿必然念着你!咱们先去看父王,别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啊?”
再三提了摄政王,公襄霄才没再说什么,一拂袖子当先去了。
殷女萝看了看他背影,却没立刻追上去,而是温言给公襄震道歉:“你大哥其实一直念着你,只是因为种种缘故一直跟你见不着……刚刚他是太心痛这会儿的事情了,不是针对你,你看在骨肉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