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嫔寻思着怎么跟贵妃联络,以免女婿当真致仕的时候,云风篁也在寻思着,要怎么撺掇她跟遂安去找淳嘉闹,不叫谢无争当真离开庙堂。
“其实沈太嫔就遂安殿下一个亲生骨肉,怎么舍得殿下长久远离?”清人劝她冷静点,“顶多出去个一年半载的,太嫔还能不想念?”
但云风篁认为:“她想念有什么用?陛下客气,称她一声母嫔,实际上,于陛下既无养育之恩,又不是嫡母。就算是嫡母,早先庶人纪晟的下场,不是明明白白的摆着?如今风头上,里里外外都知道遂安殿下受大委屈了,沈太嫔这时候说两句话,还有点儿用处。等事情过后,她就是哭天抹泪的悬梁抹脖子,你看陛下会理会?遂安殿下好歹是先帝骨血,她?她在先帝跟前算什么,不过是侥幸生了遂安殿下,才有一席容身之处罢了。否则的话,一早跟那些没生育的妃嫔一起送去行宫等死了,还有资格住绵福宫偏殿?”
“可是陛下才说了让驸马自请致仕,您这会儿有所举动,哪里瞒得过陛下的耳目?”清人担忧道,“到时候别惹了陛下生气,那……说到底,驸马再要紧,能要紧得过您去?”
云风篁冷笑着道:“如今陛下对本宫还有些心意,不趁着现在有所举动,等过几年本宫人老珠黄了,指望他念及旧情吗?”
清人噎了噎,说道:“娘娘别这样,陛下只是心疼殿下。”
“真心疼,也不会由着本宫做主殿下的婚事了。”云风篁不以为然,“这事儿你别管了,只管去跟沈太嫔那边传话就是。出了岔子,本宫自然会善后。”
但她还没来得及跟沈太嫔联手呢,淳嘉又做了一件事情:他授意崔琬夫妇收了小江氏为义女。
如此谢细雨就是崔琬的弟子兼女婿,关系更进一步,俨然半子。
而小江氏平白从乡绅之女成了高官义女,当然也不能平白拿好处。
没两日就进宫来寻云风篁,替皇帝说好话:“驸马再怎么有出息,最先荣耀的也是大房,咱们四房到底要靠后的。而且就娘跟大伯母当年的恩怨,要说他心里一点儿芥蒂都没有,臣妇可不相信!您想想之前娘来帝京前,家里兄弟闹的那样子,当真是他们不顾大局,还是有人暗中撺掇?不然的话,早先在家里,可没有这样子!夫君虽然也是年轻,才学可能比驸马欠缺了些,但论到对娘娘的忠心,那绝对是诸兄弟都比不上的!”
云风篁知道她这话纯粹就是拉偏架,但毕竟一起长大,谢细雨又是跟自己关系最要好的兄弟,也不好不给小江氏面子,只得委婉劝诫:“兄弟齐心才是家族兴旺之道,十八哥本宫当然是信任的,可也不能什么都让十八哥做了吧?总还是要帮手的。”
“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呢,娘娘何必为了一个驸马,同陛下闹别扭?”小江氏则道,“再不济,侄子们也大了,您跟夫君还有十哥他们都是娘的亲生骨肉,还有什么情分能够比一母同胞更亲切的?”
声音一低,“而且娘娘请想,驸马乃遂安殿下的夫婿,这重身份本来就是连陛下都要有所照拂的,若是再顶着个情圣的名号,将来不止陛下不好动他,您想节制他,却也艰难了。这又不是同胞兄弟,放任他这样地位特殊,您能放心?别到时候他吃里扒外,可要怎么办才好?”
云风篁神情复杂,淡声道:“若是十八哥他们能够支撑得起门户,本宫难道乐意放着亲兄弟不扶持,转去支持堂兄弟?”
“夫君才来帝京呢。”小江氏哄道,“驸马可是来了有两年,还尚主了的,这哪里能一样?要是没有娘娘之前的扶持,驸马也不会有今日啊。娘娘您放心,臣妇一定帮您督促着夫君上进。其实,就算没有臣妇督促,夫君也是一心一意想要帮上您的!您想想当年六表姐的事情才出来,谢氏上下,尤其是大房,谁不是忙着落井下石雪上加霜?那时候,除了您的同胞兄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