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皇家不刻意宣扬此事,先帝的嫡女跟庶幼女之间的关系,也必定出现裂痕。
就是云安也无法置身事外,必然要做出选择,是支持遂安还是明惠?
如此仨姊妹的关系必然陷入重重隔阂。
看明惠的生长,对她来说,最亲密的人无非是庶人纪晟,自焚而死;她爱慕过的表哥纪明玕,随纪氏一起覆灭;近侍被认为是谋害了庶出妹妹的凶手;一起长大的妹妹们也同她生出了芥蒂……这样的连番打击,明惠要是脆弱些,怕是都等不到云风篁报复,就能自己想不开去了。
但淳嘉沉吟了下,还是装了这个糊涂。
帝妃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主意既定,皇帝就召了孙聿去做此事。
而宫里紧锣密鼓的给出交代之际,遂安长公主回去府中又大哭了一场,这时候谢无争人在衙门,左右劝来劝去都劝不住,想派人去喊了谢无争回来,但遂安又不许打扰了驸马的正事,无奈之下,就求助到了江氏跟前“请江夫人快去看看我家殿下罢,婢子们无能,怎么说都劝不住。之前殿下已经在宫里哭了许久,回来之后更是哭的没停过。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江氏十分诧异,问了问经过,脸色就是一变,顾不得更换衣裙就急急忙忙的上了轿子过去长公主府。
“殿下,这事儿可确定么?”到了遂安跟前,江氏看她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心下暗叹,抱着最后的希望询问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太医也不是没有误诊的时候。”
“云安长公主殿下那儿好几个太医,都给我家殿下把过脉的。”近侍在旁苦笑着说道,“其中有两个还是当初为六宫诊断过的……想必是错不了。而且我家殿下下降以来一直与驸马同进同出,都经年了还没消息,这……”
这基本上就不会错了。
江氏心里乱七八糟的,暗道谢氏莫不是福祚不足?
所以哪怕侥幸尚主,也注定有这许多波折?
这么说来女儿被翼国公强行过继似乎是件好事了,顶着云氏女的名头多少能沾些云氏的福泽,不然恐怕都未必能够有今日。
她按下杂念,上前劝遂安“殿下何必如此?虽然太医们都说三尸虫无药可医,可您想,古时候许多病症也是束手无策,后来不就有方子了么?殿下如今尚且年轻,来日方长啊!”
遂安只是啜泣,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退一万步来讲,殿下纵然不能生,他日也能过继嗣子,以殿下的身份名望,还怕嗣子不孝顺您?”江氏这么说的时候观察遂安,见她哭的更伤心了,心想这事儿要解决,恐怕关键还是在谢无争身上。
就给跟过来的江艾使个眼色,江艾会意的悄悄走了出去。
接下来江氏同遂安好说歹说的,遂安最后哭累了,总算不哭了,只是连敷衍她的心情都没有,趴在榻上时不时哽咽几下,眼角眉梢都是悲痛欲绝。
好容易熬到散衙,谢无争回来了,急急忙忙到后堂,人没进来先问“是谁惹了藻儿不喜,竟然哭了这许久?!”
遂安长公主的闺名是公襄藻。
“驸马……”从垂花门一路跟过来的陪嫁宫女语声未毕,遂安已经爬了起来,连鞋都没顾上穿,一溜儿跑出去,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这情形,江氏连忙避了出去。
在花厅里江艾已经待了许久,见着主子脱身,忙迎上来低声禀告“婢子方才将话带给了驸马,驸马说他理会得,让咱们不必担心。”
“他知道轻重就好。”江氏松口气,“反正他也还年轻,子嗣不是那么急的。就算是装,在自己地位尚未稳固的时候,也得装出对殿下的死心塌地来。不然,陛下凭什么抬举他?等往后咱们谢氏有着底蕴了,他想纳妾也好,养外室私生子也罢……只要别太落殿下颜面,咱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