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想的是怎样保命。
他很清楚老皇帝的性格,他知道那个男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如今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老皇帝一定是准备赶尽杀绝了,自己也是太糊涂了,居然误以为岁月消弭了对方的意志,想着把唯一能和大皇子分庭抗礼的十皇子斩尽杀绝,殊不知这压根是在自掘坟墓。
最近十年老皇帝一直在寻求左右制衡之道,使得朝局达到平衡,群臣为他所用依附于他。皇子真代表群臣杀死了他想要重用的楚绣是压倒他心里防线的第一根稻草;大将军王上官虹日一改往日的恭顺,率领一百边军高手前来帝都勤王是压倒他心理防线的第二根稻草;自己联合朝中群臣对皇子真赶尽杀绝是压倒他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可在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当老皇帝发现左右平衡已经无法维持朝局的稳定了以后,他寻求一次彻底的改变,用血腥的屠杀去达到自己的目的,锁城就是最好的证据。
犹记得三十年前他也是忽然锁城,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屠刀挥落的瞬间那些一直以宁死不屈示人的前朝旧臣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知,才知道自己的顽抗在这个千古未见的明主身上根本不顶用。或许在老皇帝眼中,广袤的九州大地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绝,杀了一批再来一批就是,他从不为缺少人才,帝国无法正常维持而感到担心。
很显然,不管是顾念父子之情也好,还是心中存有侥幸也好,大皇子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而缺少了他的支持反叛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成功,因为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一个拿的出手的理由。师出无名是兵家大忌这谁都知道,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大皇子,让他答应自己反叛逼宫的提议。
慕容南将目光落在上官虹日的身上,他感觉对方是经历过三十年前血腥一幕的人,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心意。
果然上官虹日接触到了他的目光,领会了并且做出了回应“殿下,臣觉得慕容丞相所言不无道理,臣是跟随陛下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对陛下的性情真是再了解不过,那个男人的性情极度残忍的,不能因为他老了就放松警惕。
殿下,三十年前您应该记事了,当年帝都血腥的一幕您也还记得吧。”
“这……”连大将军王也从旁帮腔,大皇子终于犹豫起来,“不管怎么说,叛变总归是死路一条,咱们根本没有对抗父皇的资本。”
“不瞒殿下,资本其实是有的。”慕容南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指的是!”
“若干年来,臣其实一直在为此做着准备……”
“舅舅,你难道早有反叛之心?”
“不不不,臣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不知不觉地,慕容南开始在大皇子面前自称为臣了,表明他要给予大皇子更多的尊重。
“那你的准备是……”
“……”
密议结束,众人全部退下,大皇子拓跋元吉唯独将沈腾留在屋内。沈腾有着万年不变的火鸟装束,之前开会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地旁听,此刻被大皇子单独留下仍是保持沉默,等着对方先开口。
室内安静,大皇子坐着、沈腾站着,大皇子问“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沈腾想了想,回答道“右宰相说的是一条办法,卑职也觉得一味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太被动了。”
“你也这样想?”
“三十年前卑职没有身处帝都,却也听说过那段时间的血腥和暴戾。恕臣直言,陛下他其实是个极度凶残的暴君,你看大将军王上官虹日南征北战杀敌无算、灭族无数,哪一场战斗不是得到他的应允,哪一次的行动不是他在背后支持。大将军王能够获得今日的成绩,与陛下坚定不移地支持是分不开的。
卑职认为陛下他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暴戾之君,陛下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