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之被盖在树枝下,动弹不得,树枝蹭得他肌肤瘙痒,十分难受。只得强行入定,再去回想那道藏上的知识。谁知过了一会,居然听到了幼安和义端的声音。
二人就在咫尺之间,想是走得累了,在石块上坐了下来。
义端和尚声音粗“那小鬼好狡猾,定是和的卢马说好了,趁我们不注意甩下我们跑回来和他汇合!”
幼安叹道“的卢确系神骏,若还能听懂人话,那真真是了不得。”
“待我抓到那两个小鬼,定要将他们剥皮抽筋,特别是那个烧了我紫檀杖的女娃娃,不先奸后杀难消我心头之恨!”
莼之听了这话,内心涌起一阵厌恶,过去在六和寺,从未见过出家人如此粗鄙,心想难道这和尚是个假的出家人?
幼安显然也是想到了此条,愣了一会,问道“义端师兄,你上次说你在哪里出家?”
义端本为躲官非才入空门,又因不守戒律被逐,吱吱唔唔说“一个很小的的寺庙,只有我师父一个人,师父帮我剃度后就圆寂了,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寺。”
幼安点点头“义端师兄,我有句话想讲很久了。我不是出家人,于佛理不精通,但我想,虽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出家也好,入世也罢,铮铮好儿郎不必拘泥佛门戒律,但积功德、行善念,方能智性清静、明心见性啊。”
义端嗯嗯应着,莼之小心地屏住呼吸。暗暗着急,他们如果还不走,一会陶陶回来岂不是会撞个正着?
好在坐了不多时,义端和幼安边说前边还有一座客栈边走了,想来是在一间一间客栈找自己和陶陶。
莼之叹口气睁开眼,从树叶间隙望上夜空。夜晚的空气清冽,天空广袤深隧,无边无际,莼之心道天空如此阔大,若要给天空起个人间的名字,大约要叫无垠子。这地上发生过无穷无尽的历史和故事,有过世世代代无穷无尽的人、妖、狐,数量多得无法计算,若要把天地间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写成一本书,大约只能称为无量之书了。天地的边界和延绵,究竟在哪里呢?突然心中一动,若天地无垠无量,比它们更大的是什么?自然是自己的心,若心在天地外,便比天地还大了。脑中一轰,豁然开朗无量诀中的最关键的“光射斗神”“法象雌雄”不正是心无边界、事无分别之意么?
大喜之下,深吸一口气,在脑中默背无量诀
天剑无量,至尊至上;除秽招将,人神咸崇。
云汉出世,上盘凌霄;神锋耀天,严摄莹光。
涤荡西东,律戒妄用;光射斗神,法象雌雄。
化气于身,日月同喑;神灵景震,九九归一。
心道,“化气于身”好理解,只是需要练出很强的内力方可使用,无量诀难懂之处在于,前几句都是讲剑法,并无修习内力之法,这内功是怎么练的?
想了许久也不明白,再睁眼时,陶陶已经回来,在她身后,立着一头黑驴。
“这个村子太穷了,一匹马都找不到。不过驴倒有几头,这是最听话的一头了。”
莼之借着月光,见她雪白的衣衫下摆有好几个蹄印,一张俏脸上又是汗又是灰,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陶陶费力地想把莼之搬上驴背,黑驴颇为不满,动了几动,把莼之颠得呲牙咧嘴,陶陶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把他搬到驴背上。
莼之眼睛眨个不停,陶陶累得满脸是汗,伸手解开莼之的哑穴“我解开你腿上的穴道,你自己爬上去怎么样?”
“快解开我的穴道,然后别管这驴了,快跑。”
“啊,为什么?”
“刚才义端和尚和幼安路过,还没走远,就在附近,咱们快跑。”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镇这么小,咱们俩都是异乡人,没了马,半天走不出多远,只要沿着附近的客栈一间间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