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还是一如既往威严赫赫,无论这宫里送走了多少人,迎来了多少人,它依旧总是保持着那个样子。
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也从不如逝者一样安详。
它就一直是那个样子。
无论是谁,无论是何人都能成为它的主人,可谁也不可能是它永远的主人。
霜容丝毫不敢怠慢,接到旨意便马不停蹄从封地赶往都城。进宫前还特地重新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一番,以求在女皇面前不出一点错处。
这个午后,天气阴沉。女皇不洗白日掌灯,这宫里显得比平日里还要昏暗。
“陛下,霜容公主来了,在殿外侯着呢。可要叫她进来?”
女皇昏昏欲睡的神经被清雨轻声细语的询问挑拨,似乎有些清醒起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由清雨扶着靠在躺椅上说“是容来了?”
“回禀陛下,是霜容公主。她已经在殿外侯旨了。”
“是霜容的话,就快让她进来。”女皇再次确认,似乎怕自己弄错一般。
听了女皇的话,离开有人到殿外宣旨。只见门前一人缓缓走入,光彩照人,如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一般绚烂夺目。她一进来,仿佛驱赶走了这殿内所有的阴郁,整个大殿再次过分起来了。
“霜容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霜容带着身边的侍女给女皇行了君臣大礼,规规矩矩,完完整整,毫无出错。
女皇见眼前的人熟悉又模式,一时间不敢认,问道“是……霜容?”
“启禀陛下,正是臣孙。”
女皇抬起手说“来,快起来,到朕身边来。让朕看看你。”
霜容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又一步一步走到女皇身边。她无声无语,如一尊绝美的雕像一般。
女皇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轻抚了她的面颊说“霜容?”
“启禀陛下,正是臣孙。”
女皇一次又一次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那个曾经最宠爱的孙女。女皇觉得霜容变了,可也说不出是哪变了。总之和从前是不一样了。
女皇拍了拍霜容的手说“好孩子,回来就好。你高了,也受了。这些年在外头可吃了不少苦头了吧?”
霜容恭顺地回答着“多些陛下关心,臣孙一切都好。”
“你那弟弟也好?”
“劳烦陛下关心,他也好。”
女皇似乎清楚是哪里变了。霜容的性子变了。她变得沉稳乖巧,不再无法无天了。可同时她也变得不那么爱说爱笑了。如今的霜容是女皇一直想要的样子,可是她真的变成这样了,女皇却觉得自己不喜欢了。她喜欢的还是从前那个固执,执拗,颇有主张的霜容。
这性子,在宫里是最要不得的,却也是宫里最难得的。
女皇道“来,坐到皇祖母身边来。”
霜容道“臣孙不敢。”
若是从前,不用她说,霜容早就急吼吼地爬到女皇身边耍赖了。如今霜容却告诉她说“她不敢”。这哪里是平常人家的祖孙该有的样子。
或许是分开的时间太长久了,一时间不记得也是有的。女皇指了指旁边的一把软凳说“坐吧。”
霜容这才再次深深行了个礼,然后过去。
那侍女一直都跟在霜容后面,似是一个坚强的后盾。若是霜容倒下,她时刻准备着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挡在霜容背后,当她的软垫。
女皇道“可是佩儿?”
“启禀陛下,正是奴婢。”
“你也长高了,长大了。和你祖母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模样了。”
佩儿想到护国夫人去世的时候自己不能在她身前尽孝,心中一阵惆怅,可如今是在面圣,她不可因为自己的心绪而乱了公主的步伐,便强忍着就要溢满而出的悲痛,答“谢陛下关